但有一条无可否认,郑朗良心用苦。
郑朗又说道:“人无完人,物无完物,任何人皆有可取的一面,也有不可取的一面。任何地区有忠厚的长者,也有刁滑的小人。太史公乃是史学家,非是政治家。然自太史公修史记,将各地百姓划分以来,造成种种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对太祖与寇准产生影响,认为北人忠厚,南人刁滑。太祖英明神武,但在这方面略有些错误了。蔡襄出生于福建,难道不是温润的君子?范仲淹出生于苏州,难道不是士大夫的典范?我国包容南方,若是一味以南北划分,让南方百姓何以心安,又何以安定?况且东南六路承担着我朝大半的财政收入来源。还望诸位三思。”
这是有原因的,诸法改革,包括均输法,计达五大项,多少引起一些骚动,一些官吏又没有做好,作为主要负责的官员之一薛向资历浅,声望低。言臣刘琦与钱顗看不习惯,进谏道,薛向小人,假以货泉,任其变易,纵有所入,不免夺商贾之利。
反对声音多,连大小苏也卷进来,不知轻重地弹劾了一些官吏。
郑朗连忙将大小苏喊到家中,怒斥一顿。别人能反对,难道你们也拆我的台?两人老实下。不过刘琦与钱顗一直没有停下来,王安石恼怒,发生争执。两相火拼,刘钱二人是干不过王安石的,被王安石火拼下去。司马光认为不大好,朝堂保留一些反对声音未必是坏事,至少证明郑朗能容人。因此力保钱刘,不得功。
司马光一怒之下,找到郑朗。
郑朗心中一点气没有,那也是假的。
但最后想了想,钱顗家中贫困,又劝赵顼将钱顗留了下来。
钱顗没有领情,公私要分明的,又弹劾孙昌齿昔日官任江宁时,奴事王安石。于是因王安石推荐,得为御史。当思君报国,奈何专欲附会以求美官?我视君猪狗不如(我视君犬彘之不若也)。
也太难听了,孙昌龄心虚,不敢辨,说另外一个言臣王克臣阿奉当权,欺骗圣上。赵祯大怒,让你们做御史监督群臣,辅助君王,现在好了,一个个开始窝里斗。一怒,又要贬。
这一贬非同小可,将会撕开更多的仇恨。
郑朗无奈,放下手中事务,对赵顼开讲,讲赵祯时的故事,为什么范吕二人能变成那种样子?前事之师,不可不借鉴。赵顼收回诏命。但没有安抚住,吕诲连王安石与吕惠卿十条大罪。司马光闻听后,在朝会之前,再三进劝,吕诲不听。
王安石与吕惠卿忍无可忍,不是气量小,三次改革,方兴未艾之时,事务很多的,郑朗累得不行,他们同样累得不行。感到憋屈,于是联手倒吕。王吕联手,谁与敌锋?吕诲倒。
不能全怪王安石,吕诲这些人做得也略有些过份,不识大局,郑朗不能责备,为了安抚一些大臣急躁的情绪,只好又将钱公辅与郑獬二人召回来。
可是王安石不能理解,当场就问道:“郑公,狄仁杰与娄师德敦贤?”
是郑朗平时教导的结果。
能对郑朗质疑,不妨说出来,憋在心中越久越不是好事。但让他们能针对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同门之间却要相互团结。这样做,有很多好处的,郑朗几个学生一个个开始展翅高飞,只有苏轼稍差一点,然而在文学造诣上,却名闻天下。至于时恒,说他是杂学,或者是格物学,没有人当真的。若数人与郑朗一一附和,即便高滔滔,也多少会产生猜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