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修一边境城寨,西府也不会还要询问郑朗。那么要他们有何用场?
看到韩琦奏折后,回批道,筚篥是秦州熟户地土,将来兴置一两处,接连古谓,又须添屯军马,计置粮食,复如古渭之患。
这是指四年前向宝事件,向宝扬言要攻打吐蕃西使城(今榆中贡马井),臧花麻料定不能坚守,一怒之下,将西使城以及周边大片土地献给西夏,使西夏将势力范围向南扩大到了古渭州(今陇西)。
毕竟韩琦还有一定身份的,又写了一份更详细的回批,何谓西蕃熟户,不能当真,他们反反复复,用他们当熟户,不征税务力役,就是让他们做为汉家的藩篱。不能怪富弼韩绛吕公弼等人的思想保守,受安史之乱侵害,到了宋朝,已经隐隐出现一些排外的想法。又道,现在筑城,如果让熟户自守,必知熟户无力自守,还须借助汉兵,若有贼至,则汉兵当锋,熟户受庇,汉有余力还可,然国家困弊之时,虚耗其内事于外蕃,非计之得。因此前后有臣僚累请,未曾施行,还请公仔细相度以闻。
韩琦复奏,先世图制匈奴,患其与西诸国相连,故表河列郡,断匈奴右臂,隔绝南羌。今西夏所据,多是匈奴故地,昔取一时之计,弃废灵州,自失断臂之势,故德明元昊肆无忌惮,得以吞噬西蕃,以至获甘凉瓜肃诸郡。于是势大,至宝元初,始敢僭号。臣庆历初曾知秦州,当时永宁、安远(秦州西,甘谷城南)之北绵亘一二百里之外,皆是西蕃熟户,其间也有生户与熟户交居,共为篱落,故秦州最号藩篱之壮。后来西人以寇抄为事,见秦渭西蕃最为繁盛,又为我朝降人(也就是汉奸,叛逃到西夏的汉人)献说,以为西界诸郡广有所出,可以先取西蕃,然后以兵扼要害,则西川诸郡,一皆得之。于是一再攻胁秦渭诸蕃,今大半为其所属,已经逼近秦州西路城寨。比庆历中,藩篱大段薄弱。西人又修葺西市城(西使城,韩琦写了错别字),建为保泰军。去汉界之近,自前未有也。
又木征、瞎药与青唐族相结,谋立文法,去西界所建西市城甚近,阴与夏人通款。若渐为西夏诱,不但古渭孤矣,秦州西路也为贼所逼,则董毡到回纥会尽为阻隔。秦州豢马也自此稀绝,可谓秦塞大患也。与臣二十六七年前在秦州时,边事全然不同。所以久在西陲谙知边事者,皆说城筚篥,则可与鸡川、古渭成外奭之势,隔绝西人吞古渭一带诸蕃与瞎药、木征、青唐相结之患。
臣复见泾原路原州有明珠灭臧康奴三族,屡杀官军,出入西界买卖,肆无忌惮。庆历中,每西人入寇,则前为乡导,同为抄劫。范仲淹于三族之北,修靖安绥宁二寨,随后置空平、耳朵城二堡,其明珠三族于是不敢作过,听从朝廷点集。
今臣所以乞城筚篥,非是好事。乘西人与朝廷还没有全部议好间,可以城之。若说其修城后,积兵聚粮之费,臣以为不然,筚篥既城,则秦州三阳、伏羌、永宁、来远、宁远(皆在秦州西、甘谷城南)诸寨皆在近悰,可以均匀抽减逐寨之兵,往彼屯泊,更有创置酒税场相兼。筚篥城侧近有隙地,可以招置弓箭手七八百人,就使防守,其雄重可知矣。臣今画鄜延、环庆、泾原路沿边城寨对西界小纸图黏连在后,陛下观之,则可见今之诸路,例皆以城寨包卫熟户,非妄言也。望与二府大臣裁酌。
激动又气愤之下,这篇奏折写得很乱(看到的是我整理过的)。
心中大约有些憋闷,前年还权掌天下,如今连修一个小城,居然还要再三央请同意,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以为是西府某人有意掣肘他的,刻意请求赵顼与郑朗共同观看,富兄弟,你不懂,还是请内行人来审议吧。但是韩琦很担心,宋朝如今广布耳目于西夏,西夏同样如此,不来西北不考虑这一点。来到了,就想到以前种种,往往朝廷还没有决定下来,西夏人就得知消息,提前做了防御。
因此一边上诏书,一边将西北勇将杨文广调来,准备督其役,杨文广来到秦州,对外声称城喷珠,将军士聚集。然后率众迅速潜向甘谷,到达筚篥城时,天色已暮,立即安营扎寨。
第二天天亮,夏兵闻听宋军来到甘谷,大军赶到,与杨文广作战,还未到大寨前,一番弓箭乱射,又扛来了十几门火炮开起火。西夏阵型大乱,杨文广率军乘势杀出。夏军大败,败逃后又气愤的遗书对杨文广说:“我们当告诉国主,以数万精骑逐汝也。”
俺打败了,没事,回家喊俺爸李纲来对付你。
奏折到了朝廷。
富弼思量再三,最终将它递给赵顼。赵顼又喊来郑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