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郑公向来一诺千金,我要回去转报陛下。”

“不急,你想一想,一个火炮研究了多少年?还没有成功呢,成功了我自会交给国家。但我想说的话就是,这些研究的费用从何而来?它们就是我从几位公主殿下作坊产业里拨出来的,如今已经抽掉五成收益,用于国家研发,余下的五成收益,还有一半用来做慈善事业。几位殿下得到的仅有其中的两成多。为何?这是不是为了陛下,为了陛下的江山。你说我忠于先帝,有没有忠于陛下?若只忠于先帝,何必准备将它们交给朝廷,难道不能将它们划为几位公主殿下的产业?难道我划了,朝廷不准许吗?”

甘内侍又不能回答。

“这是其一,皇后见疑,不过是因为我的那份圣智吧?”郑朗踏着长满青草的小垄埂,带着甘内侍往灵棚返回,一边说道。

至此,儒学基本构画出来,没有构画的仅是其具体的实用。

圣智因为有所讳,说得有些含糊。

大致的思想,大家还是能看到,主要讲的是君臣,做臣子的一看德操,二看才华,做官的才华。以前郑朗对有一件事感到困惑,嘉庆将和坤杀了,抄出来惊人的赃款,但随后国家经济渐渐崩溃。那如何对和坤定位?肯定不是好人,但此人几乎只手支撑了乾隆晚年昏政时国家紧张的财政。

时久,郑朗才想到一个真相,若没有这些和坤们,乾隆朝会不会走向衰落?嘉庆接手的会不会是一个糜烂的国家?

因此和坤是有敛财之功,可是带来的弊端更大。

思考后终于给官员定位,智者之臣,恕臣,对德操都有一定的要求。

再就是君,以前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才是最大,要么用虚无飘缈的天道拘束,但遇到赵曙这样的主,老天都不怕,又怎么办?因此将赵匡胤兄弟的祖宗家法发扬光大,提出对君王的权利也要进行一些约束。

君王还是圣人,可内要学习要培德,外也要受大臣的一些约束与掣肘,强行让皇上脱变成明主。

这种言论放在其他朝代多半行不通,但在宋朝行,士子们也会欢迎。

这是大家能看出来的,实际远不如此,将圣与智进行降格,使圣人们走下神坛。做得好,大家也能做圣人,他们只是一些学问与德操到了拨尖的奇人异士,后人就敢于超越,思想界也会随之百花齐放。

还有,圣智走下神坛,间接地催毁了阶级天生贵践的特权思想,老百姓便会越来越不“安份”。其实这个不安份就是思想的觉醒。原来治国,是愚民政策,宋朝要好一点,取消了部曲制度,对待平民也渐渐重视,但还有一些愚民思想。百姓愚了,也就好管理了。当真如此?认为百姓愚笨,官员就敢欲所欲为,到了一定地步,就象鲧治水一样,必然整个国家崩塌。

整个百姓思想的觉醒,就不会甘心官员胡作非为,逼于强大的民意,统治者最少做一个样子,对不法官员进行制裁。社会危机也随之下降。当然,若连强大的民意都视若未见,这个国家也意味着快要结束了。

而且整个百姓与民族思想的觉醒,会带来无数种变数,这些变数,连郑朗都无法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