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一部分私心,理清楚了,使这些官员一一重新归拢于西府,就有了与韩琦对抗的本钱。
但这个私心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国家。朝堂上必须有一支力量对韩琦进行掣肘。
韩琦对此无可奈何,宋朝的祖宗家法就是分化掣肘,富弼做得合乎情理,他无法阻止。不过对于韩琦也没有关系,讲理讲不过,可以来硬的。当然也需要一次契机。
机会到来。
今年赵曙治年号即政,西夏派使来贺,官称枢密,主持西北的程戡一听有些恍惚,你们西夏都称枢密了,还算不是算我们大宋的臣子。不准,改称领卢,领卢还是西夏枢密院官号,不是换成了党项语。这一换宋朝至少有一个台阶下,程戡处理得还是不错的。但就是这样,夏使吴宗仍怏怏不乐。吴宗到京后,想要佩鱼及仪物自从,延州派来的引伴使高宜禁止。两相发生争执,吴宗出语不逊,高宜也傲然回答。
吴宗气愤地在赐令殿门时又诉于押伴使张觐,赵曙诏令赴延州与高宜辨解,想要和稀泥。到了延州后,程戡派通判盘问,吴宗说:“引伴谓当用一百万兵,遂入贺兰穴,此何等语也。”
咱是好心来贺你们大宋新君即政,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况且你们宋朝真能抽出一百万军队与我们西夏作战吗?
通判说道:“不是高宜想说这句话,而是你们当中有人说国主乃是少帝,先有因,后有果,就是失也失在你们的使人身上,不在引伴之责。”
你们让李谅祚从国主强行升级为少帝,高宜能不急吗?问清楚了,赵曙诏书李谅祚宜精择使人,勿令无辜生事。
不管怎么说,宋朝做得还是不错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才是两国交好之道。
关健中国人想法是这样的,这些野心勃勃的外夷能有这种想?越是想示好,越是想化解,反而让对方产生错觉。这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悲哀,一千年是这样,一千年后还是这样,居然没有人明白,一次次上演着。
赵曙想化解,李谅祚却产生误会,认为宋朝无人了,君王不及以前的君王,大臣不及以前的大臣,机会到来。
正好程戡去世。
这是一个能吏,能文能武,在西北虽不及狄青,可一直相安无事,而且很好地执行了郑朗策略。程戡去世,李谅祚看到机会,以宋朝慢怠使臣为名,召集十万军队分兵攻入诸州,你们宋朝能不能召一百万军直捣贺兰山我们不知道,但我们能立聚十万兵。两国久未战,宋军猝不及防之下,数千弓箭手与乡兵被击杀,掠人畜以万计,返回西夏。
烽火再起。
韩琦却看到一个很好的机会,随后上书,于陕西各州,除临近京畿很近的陕虢二州以防有变外,其他各州府一律三丁刺一,使乡丁变成乡勇,然后在脸上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