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里本来举此例只是说明祸福无常,郑朗一问,变了性质。

诸位大臣站在殿中,茫然无措。

讲道理讲不通,反抗又不行,如何?

郑朗又说道:“还有,夫子遇盗拓,劝说不得,又怎么办?”

出自《庄子》,不过宋朝尊崇道家,道家典籍里一些故事也可以用来举例。

赵祯想了一会,想不出答案,好奇地问:“郑卿,当何如?”

“周处除三害,是因为其本心不恶,有的人恶到一定地步,已经改变不了,只有一法,以更强的力量除之!”

没有办法,只有打,其他的方法都是扯蛋的话。就象后来的中国,就是苏秦张仪在世,能说服倭人不对中国产生觊觎之心?想让他们服气,学习刘仁轨吧,不然这个猥琐的国家始终不会安份。

大殿里一片寂然。

郑朗看了看张方平等大臣嘴唇欲张似张,又说道:“陛下,诸位臣工,我主动请命前去南方,是一系列的计划。不能以我为首相之位,而产生顾忌。我时任首相,执掌东西两府,权倾一时,已有四年有余,御任去地方仍祖宗家法也,不可坏之。”

仅是一句话,更多的人产生敬重。

四年半的首相,郑朗声望达到了巅峰。在宋朝已经形成两种主流思想,一个是范仲淹的,认为范仲淹是楷模,思想境界上无人能及,一种是郑朗,认为郑朗对国家兢兢业业的精神,也值得学习。但两种思想也在碰撞,一种是对思想的要求,务必尽善尽美,太难了,有几人能达到范仲淹的高度,甚至有人开始进入误区。一种是对实干的要求,但也太难了,郑朗后世的人文精神,这时代无几人能学习之,恐怕只有赵祯能相提并论,郑朗带着bug的大脑,后来的金手指更是无人能及,又使一些人进入误区。

总之,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巅峰,学范仲淹就象学李白诗,不可寻。学郑朗就象学杜甫诗,或者能学其一鳞半爪,但不可能得其全味。不过正是因为郑朗的出现,完美的补充了赵祯朝自吕夷简后实干的不足,使赵祯朝走向真正的盛世之路。

这一句话说出来,郑朗也开始迈向圣坛。但还是与范仲淹不同的,范仲淹是昆仑山上的积雪,一尘不染,高不可攀,郑朗却是一缕春风,和暖平易近人。

就是这一句,视进退若粪土,若功名如浮云,使许多大臣感到另一种的净化。

王举正忽然说道:“陛下,臣恳请陛下收回臣之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