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没有?”
“没有。”杨守素又答道,但答得很心虚。
“何必强行替自己遮掩,休说你们西夏不懂礼仪,就是放在我们中原各朝各代,皇上年幼,太后掌政,若是有两个太后,早迟不容,如今她投奔我朝,也仅是一个平民百姓,我朝主动替你们西夏化解一次严重的危机,难道不感恩么?”
“这是狡辨!”李守贵愤怒地说。
说得中的。
与李元昊一样,郑朗偷梁换柱,即便将来因为没移氏,导致一次小规模的内乱,也比她投奔到宋朝结果的好。郑朗只一笑,也没有想这句话能打过马虎眼,又说道:“朝廷也备使准备册封你们年幼的小王子为国主。”
李守贵不作声了。
对谅祚政权,契丹没有承认,但宋朝也没有承认,只派使吊唁李元昊丧事。一旦得到宋朝承认,无形中有了许多正名。这是看不到的,却对于如今西夏十分重要。
杨守素嚅嚅道:“让我们考虑考虑。”
“好,静候佳音。”郑朗带着庞籍三人告辞。
然后谨见赵祯,将结果说了出来,又说道:“无论没移氏或者宁令哥,得之有一些作用,不过负面作用更大。宁令哥是太子,有正统之名,作用更大,负面作用也更大。因为有宁令哥,又有契丹之逼,我朝又做了一些看似的让步,负面作用会消除很多,特别是册封国主。”
数月前朝廷就想册封宁令哥为国主,让郑朗拦了下来。
这是一副好棋,不能当大白菜就扔了出去。直到这时,才看出它的作用。
“西夏必会默认我朝收留没移父女,也许他们心中愤恨,不过有宁令哥之逼,纵恨也只能放在心中,然臣担心最后契丹看到交战不利,西夏再给他们一些好处,契丹会将宁令哥交出来。故臣以为,可以派一使前去金肃州,带五万匹绢,贺契丹得到宁令哥,张扬正义。”
“为何?”宋庠莫明其妙。五万匹绢可不是小数字,价值十万贯,得救活多少灾民?
“伯庠,五万匹绢看似一笔不菲的数字,然用在战场上,甚至不能支持一场小的战役。我朝贺契丹得到宁令哥,将此事放于桌面之上,契丹人再不好意思示弱,主动将宁令哥交给西夏。否则以后有何脸面纳我朝岁贡?只要宁令哥在契丹人手中,无论没藏兄妹,或者这个长大的小王子,必与契丹交恶。若是我朝用私盐方式,支持西夏经济,西夏会与契丹进行持久性的战役,到时,两虎必皆重伤。这个价值是多少?”
宋庠不能回答,若真取得郑朗所说的效果,即便是五百万匹绢也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