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去了樊家?”
“民以食为天,臣不能再等下去,所以授使这十几善户先做做,避开朝堂的争执。”
“也罢。此去契丹务必要小心。”
“臣做了一些布置,大约明年四五月份便能回来,顺便看一看契丹的情况。”
赵祯理解他这一句话。眼中出现一丝向往,随即黯然。
太难了,想收复幽云十六州,就得要解决西夏,想一想西夏的力量,数次大败后,依然取得对契丹的大捷,那能小视?难怪以前郑朗两次出兵西夏,皆是一进即收,绝不做任何长时间的逗留。但臣子有雄心壮志总是好事,徐徐说道:“郑卿,契丹可以从长计议,可你自己得小心。”
“陛下,恕臣斗胆一言,臣什么时候回来,请陛下勿得泄露。”
“你多心了。”
“陛下,虽说疑人不用,可臣孤身在契丹,不得不小心,请陛下恩准。”
“唉。”赵祯叹了一口气,看来郑朗与贾昌朝恐怕难以共事一朝。
郑朗又说道:“利益相关也。陛下,你智慧似海,可能一眼看出谁人有何才干,将来如何?”
“不能。”
“石介与孙复便是如此,孔直温落第后对朝廷一直心怀不轨,仍其他人也不知。他是书生文士,故孙复与石介偶尔与他有书信往来。幸得吕居简(吕蒙正的儿子)及时获知,将其诛死。朝廷于是坐孙复于孔直温和诗,贬为虔州监税。此举非为错处也。况且去年三月,陛下欲清除朋党之患,欧阳修仍上长谏,为朋党辨护,陛下心中难免会戚戚不安。然夏竦恨君子党,石介虽死,仍妄言说,介其实没有死,其人逃到契丹,诱使契丹入谋起兵,富弼为内应。龚鼎臣与兗州知州杜衍力保,贾昌朝仍不信,先是羁管介妻子于它州,然后掘石介棺。死人为大,石介虽戾气深重,也是一番好心,替朝廷做了一些实事。然入土都不得安,妻子儿女枉遭牢狱之苦。又是欧阳修一案,尹洙一案,随后多次欲诬杜富二人,意欲再度使其入牢狱,受对质公堂之侮辱。陛下矫枉之,是好事,也是必须做的,否则朋党一开,国家不宁。然矫枉过正,过阴。时至今天,各种诬告并不比君子党少,而且不是文章之争,多开牢狱之门,不仅是武将,波及到士大夫。臣怎能不担心?”
用事实说话。
这些手段远比君子党所做的更过份。
说不结党,实际贾昌朝也在隐隐结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