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心意我不知道,但风闻二字绝不会从我嘴中说出来。况且西夏与契丹交战在即,一旦战后,无论谁胜谁败,我必须前去契丹。契丹让我出使有何用意,你不是不知。此去生死两茫,我不做提前准备,当真呆在契丹做第二个苏武?还有国政,又要开讲,著书。那来的时间想其他的?”

韩琦没办法了。

不过此人颇让郑朗头痛,又说道:“陛下的心意我不知,但稚圭,你想一想,一个小小的水洛城,便闹成这样子,陛下心中会怎么想?还有呢,仅是一个座桥,便将孝道抛之脑后,陛下又怎么样想?若是新政以来,不象去年你们所说的天下大治到来,可略有成效,又会让陛下心安。现在呢?”

“师鲁已贬到晋州。”

“水洛城之事,我不想多说,稚圭,既来之,请在我这里用晚餐吧。”

郑朗话音刚落,忽然外面狂风大作。

“好凉快。”郑苹与郑航高兴地跳起来。郑朗说道:“主不留客天留客,稚圭兄,不用拒绝了。”

江杏儿在边上偷乐,说:“官人,韩相公,你们不怕那道诏书啊。”

“君谟做的好事!”韩琦气愤地说。若没有这道诏书,大家坐下来协商,那怕就是谈判,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郑朗微笑不语。即便没有这道诏书,韩琦也不会与范仲淹做妥协。

大团大团乌云涌上来,电闪雷鸣,一场六月的暴风雨便到来了。

对这位韩相公,崔娴也防着,怕这个大先生生气,刻意多准备两道精致的小菜,端上来。韩琦又说道:“行知,托一个底儿吧,陛下对新政态度如何?”

“陛下怎么会对我说,我又不是内侍,又不是嫔妃。即便是内侍嫔妃,陛下也不将这等大事随便乱说的。但一月前,我便对希文兄说过,新政必败。这是我的揣测,与陛下无关。”

“希文误我,早知道我不回京师,留在陕西。”

郑朗愕然,是你害了范仲淹,还是范仲淹害了你哉?噎得郑朗都不想说话,正在这时,他家中一个谦客进来禀报,说道:“相公,大事不好,刚才一道雷击中灵宝塔,灵宝塔整座塔生生被轰塌陷了。”

韩琦大惊,手中的酒盅跌落地下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