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又下了一条命令,让傅永吉与扬州的官军继续尾随,战争爆发后,协助自己对起义军实施抓捕。
只要打败了王伦,比较容易办。
王伦手下多是贫苦百姓,这是值得同情的地方,但还要加冠一词,多是亡命百姓。起义之初是值得同情的,可是一个月以来,坏的带累好的,一路烧杀抢掠,使无数百姓惨死于他们兵器之下,也有一些清白的黄花闺女被他们糟蹋。这一点也是后世砖家多不记载的。起义之初颇让人值得同情,但在这时,他们个个都是该死的人。
虽是亡命之徒,可形同谋反,少数人看到形势不妙,偷偷溜掉了。于是王伦想出一个主意,在他们脸上刺了“天降圣捷指挥”六个大字。就象后来水浒传中王伦的主意一样,想上水泊梁山,先杀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好是坏,先背上人命官司,这样就不担心重新投诚官府,用这个投名状使部众团结一致。
刺字是一个性质,有了这六个大字,到哪里都是王伦的义军,想叛逃都没办法逃走。被王伦这一逼,逼上绝路,作战更勇敢。但只要击败他们,抓捕也容易,并且自高邮向西大片区域都是坦荡的平原,要么就是一些湖荡,这一条对郑朗手下不利,但王伦手下部属同样多是北方人,也不利。再说,抓捕不是郑朗的事务,交给了地方军队实执抓捕,这些湖荡子反过来成了官军的保护符。
然后等待。
王伦率领两百余人一路向西缓进,一路就象蝗虫一样,使许多百姓残遭杀害。
开始郑朗是同情的,但接到一条条人命惨遭杀害的消息后,终于这份同情被满腔怒火替代。
然后没有动,而是坐看着这群人向高邮军与天长交际的白马塘进发。
义军渐渐临近,郑朗这才从县城动身,拉着天长知县江奎一道骑马向南出发。江奎骑术不精,但慢行能骑稳马,比步行快,骑了近百里路,离扬州大仪镇不远,这里便是郑朗即将选作交战的主战场。
郑朗认真的观察着地形。
也不算太理想,陆续有一些小河,向东会入大运河,有的小河并且很深。农业灌溉系统比较发达,这导致产生大量灌溉的沟渠塘泊。有的地方地形低洼,尽管马能在上面跑,也能种庄稼,可低洼处有许多积淀的淤泥,没过一半马腿,妨碍了战马奔跑的速度。
也有好的地方,总体地形平坦开阔,除了庄稼与村庄树木外,一望无际。其实地形更好是在淮阳军与宿迁,水田少,地势更平坦,要么就是低矮的桑麻田,更适合骑军奔驰。但那样奸灭了这支义军,后面的举措却没有说服力。于是才选择到了天长交战。
另外略有些土坡,土坡处地势就比较高亢,多是桑麻田与旱地,相对而言,也比向东与向南大量的圩田有利于骑兵的施展。转了转,将实地地形对照着天长县衙内不规则的地图,比较一番。江知县说道:“郑相公,要早日将这些盗贼平定啊。”
天长是江北,没有南方温暖,多是种植单季稻,这个影响不大,但也种植了少量双季稻,听闻王伦起义军前来,南方各村庄百姓全部逃亡,也不顾收稻谷了,然而有少数早稻没有来得及收割,一起倒在田中。不仅如此,不割起来,晚稻也种不下去。
江奎不是一个好官,与郑朗岳父崔有节一样,是一个混资历的宋朝官员,但为官不恶。看到这大片大片的早稻马上就要烂在田中,心中也是火急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