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得象将心思平息下去,打开奏折,奏折是范雍写来的。

运气使然,让范雍将延州保住,但对三川口的战事不是很清楚,只写了一个大概,金明寨失守,刘平等人全军覆没。

这里,历史走向发生改变,李士彬在黄堆寨遭遇不测,知道自己不能幸免于难,于是让心腹赤豆军主用珠带做为标识,携带母妻出逃延州。母妻接到珠带后,与赤豆军主策马离开金明寨,这次出逃不算奇迹,元昊军队正在黄堆寨与李士彬鏖战,母妻有充足时间逃亡。或者换成演义中的穆桂英,或者杨文广的妻子穆容氏,或者刘怀忠的妻子黄赏佁在此,能有时间将军队整合起来,说不定能建奇功。若换唐朝大将李谨行的妻子在此,说不定能大败元昊,为夫报仇。

要求太严格了,李士彬的妻母只是普通人,来到延州后,说也说不清楚,以致范雍继续怀疑,第一反应不是御敌,而是伺敌。结果探子派出去,有去无回。鄜延走马承受薛文仲要上奏朝廷,也被范雍制止。

原因很简单,不知虚实的情况下,自己又看到过朝廷转来的郑朗奏折,范雍是严重失职。

历史改变,但也没有使战事变得更糟糕,即便朝廷得知这个消息,还是诏延州周边军队援助延州,并没有缓解延州恶化的局面。元昊撤兵,倒是范雍更加为难,以致这份奏折迟了一天到达京城。

章得象迅速看完,将奏报递到张士逊手中。

张士逊也立即看完,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章得象心中想到,庙堂又要洗牌了,不知道那个郑家子得知这个消息,会做出什么举动。

甚至他心中默算一下,郑朗这次机会利用恰当,能让东西两府所有负责西北军务的大佬们全部下台,轰动效果比韩琦前年的进谏更大。

……

郑朗在客栈无所事事,要么监督严荣读书,要么苦思冥想。

人是不断成长的,虽然脑海里有许多后来的知识,但那是知识,是别人的认识,不是郑朗的感悟,连他自己写的中庸,此时郑朗也想将它重新推翻再写一遍。

所想的仁义又与去年不同。

想写却不知道从哪里着手。从赵祯朝开始,一直到宋神宗朝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最需要的不是科技,而是一种进步的思想。再好的科技,宋朝的保守内治制度,也注定必将会受外侮。没有党项人,也有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

推翻宋朝的祖宗法制?

郑朗一想到这个问题,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