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弼皱眉。
“两倍之利,也足让人甘冒杀头危险经营,况且是这个利。终是杀头罪,我朝对士大夫又十分优容,若是官员年薪稍降一降……”郑朗摇了摇头。宋朝私盐很严重,还没有后来的严重,无他,真正的顶级权贵插手不多,不然更乱,喝了一口茶说道:“士大夫又占百姓几何?私盐又不可能是一方经营,有许多关卡,从亭户开始,到江河湖海的贩运,再到各个管理的小吏衙前,到下家的各大店铺。我朝已经立国数七十余载,这个庞大的集团暗中成形时久……”
“那不管了吗?”
“管,我会管的,但不在这时候,要让他们看到一些好处,我给了他们更多的好处,远比私盐多上两倍三倍的好处,还是国家律法鼓励允许的,再经营私盐,那就是他们的不对,又有契股制约……然而他们还没有看到好处,心中隐形的认为这就是他们的产业,这时管,不合适。”
“那我们……”
“你们也没有错,是怀着赤诚之心。”郑朗又摇了摇头,这不是他们的问题,是吕夷简与韩亿的问题,难道他们在儿子来杭州时,这个招呼也不关照?其实以前官吏们也管的,审了审,将一些直接经手的人斩杀,结案,了事。不是不查,没有办法查下去,一查会捅马蜂窝的。又道:“并且这件事,开了许多不好的恶头……”
杀了许多人,尽管这些人一落网必死无疑,绑架官员家属胁迫官员,最后一层网没有敢撕破外,其他的什么都犯下了。
又道:“这伙人也未必是李用德派来的。”
“为什么?”
“想一想吧。”郑朗说完,送客。得让吕公弼明白,不能再折腾了,点到为止,若折腾,等到明年,你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今年做事得有一个度。
郑苹躺在崔娴怀中睡着了。
崔娴失而复得,紧紧地将郑苹抱着,舍不得将女儿放在摇蓝里,又说道:“官人,再请几个谦客。”
“好……”郑朗犹豫了一会儿答道。
正常情况,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但私盐的事越撕越大,不但私盐,酒、茶与矾真彻底的撕下去,都会捅出大麻烦。
朝廷也在做一些牵就,除了优容士大夫,放出一部分盐茶酒矾之利,实行买扑制,估计也是一种变相的对各个豪强的牵就。不然,这种巨大的利润反差,会使走私之风越演越烈。
王安石问道:“郑大夫,为什么不一定是李用德。”
“不好说啊,一个活着的证人都没有得到,仅凭一句喊话,不能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