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知府会亲自前来,坊主不知所措地迎出来。

“你们忙,本官只是看一看。”郑朗态度温和地说。

“喏。”这个坊主大约很老实,作坊规模也不大,收益不算高,所以穿着很普通,一张脸上起满了皱纹。

又去指挥。

坊里只有六七人,甚至还有两名妇女,大约是作坊主的家人。再聘请几个短工,一个小作坊出来了。

主手的还是这个作坊主。

看了看,作坊主可能觉得这样不大好,又跑回来道:“郑知府,小的倒一杯茶给你喝。”

郑朗很满意,不是以前到太平州,岁数小,长得又嫩,让自己有时很无语。如今年龄跟上来,不会象以前那样到哪儿都会引发一片大惊小怪。

温和地说道:“有劳大郎。”

“那敢,那敢。”作坊主高兴地回到后面准备茶叶,又细心的烧水。

这不是麻烦,是荣幸。

郑朗坐在短凳上与他搭着话,问:“一年此坊收益几何?”

“不多,赤亭山纸没有由拳纸有名,商人压得紧,还要赋税,但也勉强一年能得七八十贯。”

“那也不错。”

“但是郑知府,很苦啊,你看小的这手,客人们都喜欢敲冰纸,于是一年作坊收益全部冰封之时。为满足客人的需要,全部在冰冻时凿冰取水。”说着张开一双长满老蚕的大手,手上开了许多皴口。这是天冷时,为了捣碎古藤,双手浸在冷水里留下的证据。说完了,又叹了一口气,看着满山的树竹藤草,道:“可山多地少,不靠它谋生,又能如何?”

郑朗也眺望着远处的莽苍的山林,久久不语,然后对刘知县问道:“杭州可有人制作竹纸?”

刘知县茫然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