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天到来,全州百姓如丧考妣。

司马光与吕公著读书读得累,上街转了一下,看到老百姓掉了魂的样子,对郑朗叹息一声:“若是我们以后做到郑大夫如此地步,死而无憾了。”

“会做到的,老百姓很容易满足,只要真心替他们办一些实事,让他们勉强有一口饭吃,有衣穿,他们就会感恩戴。可就是这样,官员也很难办得到。”郑朗道。

不过事情起了变化。

有人想到一个办法,强留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多留一两年。朝廷同样也会讲道理,就象以钱代役,正是因为上了万印书,才得以通过。此言一说,无数人附和。

开始签名按手印留人。

这一次远比春天的轰动,几乎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一起上。有的人还按了好几次,太平州几个乡绅一看,道:“这样不行。”

太乱了。

重新组织起来,派人买来笔墨纸砚,又请会写字的人会来写字,写上那一户那一个人的名字,再让百姓按手印。有据可依,不是胡按的,不相信用这个做凭证,一家一户的查。

百姓关心,他们更关心,蔗坊的本钱还没有收回来呢。一朝君王一朝臣,一个知州也是一个州的君王,新知州上来,换了政策怎么办?

不但组织起来,还要快,一旦正式诏书提前下达,什么签名也没有用。

分头到各县各村组织人手。

这些都是地方上最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他们组织起来,速度有多快?

郑朗听闻后,没有作声,不反对也不支持。

他本心还是想多留一两年的,巩固一下,糖坊,锦锈监,事情都没有完全定落,此时一走,杨察未必很熟悉。不是才干不够,年轻了,对这些新事物不能掌握,就是不年轻,没有足够的智慧,没有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未必能吃准。

坐视百姓去做。

成功就多留一两年,不成功也要回去。这是无奈的事,可以拒旨,看什么情况拒,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拒旨,那叫挟恩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