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纳包容也是中庸之道,所以夫子曰三人同行,必有我师,不断学习吸纳进取,才能创造出一门更好学说。我尊儒学,是尊,对其他诸家同样持以审视眼光。道家的消积我不喜欢,可道家有一些法门,与儒家却有共存之处的。比如阴阳的转变,儒家易经说阴阳不停消涨之中,道家亦是如此。看一看这幅图,一黑一白两个鱼点,白太极中有黑鱼点潜生其中,黑太极中有白鱼点暗长其里。当黑白到达最巅峰时必然下落,那么黑白鱼点侵生于里,新的太极产生。于是阴阳循环不息,天地之道也。”
“郑省元,是有些道理……”张方平看着这幅图道。
“不但儒道两家,兵家所言一鼓作气,二鼓衰,三鼓竭,正是士气的此消彼涨。”
张方平最喜欢的正是兵家,想了好久后,道:“是有些相似,不仅是士气,地势,天地,人和都与这个有关。”
“岂止是兵家之道,谋官之道也有之。谁能做到十全十美?你,我,吕相公,李相公,范司使,每一个人心中皆有阴暗面,有光明处,如何调剂之,又是儒家中庸之道也。我朝立国惩将专兵权,割据混乱,百姓生灵涂炭,于是节制诸将兵权,然国力终受阻于外敌也。此又是中庸之道也。立德修身,何尝不需要中庸之道?”
张方平吸了一口冷气:“郑省元,那么一修,规模会很庞大了。”
“不会小。”
“让我跟你一道吧,我的记忆力同样很好的。”张方平激动的说。
他的记忆力也属于变态的一种。后来知开封府时,府事多,前代府尹皆录书板备识,独张方平默记而,看一遍,好了,我记在心里面了。所以章得象很悲催,以帖经墨义找人,以张方平的记忆力,帖经墨义怎么有可能会错?
然而司马光一屁股爬了起来道:“张兄台,不可,你是省试第四名,肯定会录取进士,也会被朝廷诠选,各奔东西,如何与省元一道修书?哎哟哟……”
有些急,这同样是建功扬名的好机会,多一份人参与多一个人分享。可这一动弹,屁股上的伤势痛疼发作,于是又叫了起来。
“躺好!”郑朗道。
“喏。”司马光乖乖的回答,痛得很,不躺好也得躺好。
“张兄台,莫急,这门中庸我眼下也没有动手,有许多问题未想好,等到修它,要过很长时间。即便将它修出来,我与几子力量单薄,到时候也会将它刊印出来,遍请对经义造诣深的人指教,使它变得更完善。”
不仅使它完善,使它实用,还要从某种意义上对统治者有利,否则没有统治者的宣传,自己修了也等于是白修。只能说维护统治者的同时,尽量的造福于百姓。包括他所说的仁义,若仁义真正成为一种理论,代替法家的法,试想一想,以仁为本,法是不是更有人生化?对百姓是不是更有利?
不要说别的,只要这种仁义通过,后来出了宋徽宗那个人物,就可以用仁义上疏,你对百姓太不好了。不谈法制,法制也是仁为本,非乃法家苛刻之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