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的消息,小皇帝下了一份诏书,进京举子榜中,家有婚契、书,妻室者,禁在两试议他亲,以伤道德风化。禁止再谈婚论嫁了,明显是郑朗的讲谏才使赵祯下了这份诏书。但不是郑朗所表达的意思,郑朗当时进谏刻意说过,只要有这个行为,革去当年功名,比如自家的三舅子,马上将他省试的资格革去。赵祯敢这么做,并且是王德用孙女婿,会立即起到杀鸡赅猴的作用。诏书只说禁止,未说如何处罚,效果截然不同。

“陛下要兼顾,省元还是岁数小,又不是官员。”司马光道。

两句话,可以看出他们两人思想不同之处。

郑朗想了想,其实后来宋神宗也不错的,敢做敢为,不过这两代人主若是中和一下,那才好,赵祯让他多一份宋神宗身上的果敢之气,宋神宗让他多一份赵祯的沉稳之气,那么无论是那一个人主,皆会打造出一个花团簇簇的宋朝出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两小又争议了几句,也是郑朗的教育方法,甚至有可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比如进的谏对二小说出来,让他们思考,使他们思想更加成熟,将以后的激进矫正过来。

听他们争了几句,看看天色,郑朗喊了一声:“杏儿,四儿,进来收拾行李。”

五个少女笑嘻嘻的跑进来,用手帕擦了擦香汗,开始收拾行李。郑朗偶尔观察了一下,朱儿等三个小婢至今似乎同样是处子之身。两小不管怎么说道德高度是有的。

卫中正摇头小扇儿,走了出来道:“省元,今天就离开?”

“要殿试,不离开不行。”

“你来。”

两人走了出来,卫中正指了一株桃花说道:“有人说它妖媚,多是不喜,其实再媚俗,它只是小瓣花,春天里为大地添上一抹姹紫嫣红的喜悦之色,倒是牡丹等花卉大而艳,浓而厚,何止媚它十倍?”

“也是。”

“又如今天春光明媚,暖日垂垂,杨柳青青,蜂和蝶舞,是一个好天气。若他日细霏霏,雨珠滴栏,山光蒙雾,三两蓑衣,岂不是又是一番静幽之丽?”

“倒也是。”

“省元,第一次看到你,无喜无忧,态度从容,某从心底里很喜欢,然这一次看到你,却带了更多的心思,前面从容,喜大于忧,后面从容,忧大于喜,渐渐着相。”

“哈哈,此言中的,我身上的俗气越来越重了。”郑朗又是一笑,道:“但谢过卫道长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