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怎么辨,忠就是忠,恕就是恕,难不成它们还是一个字?

“晚生还是从上古造字来谈。”

“对了,那个骨文可是石鼓文?”晏殊又问了一句。

郑朗在讲仁义时,提到过骨文与钟鼎文,钟鼎文明白,商周铜器,特别一些大鼎上的远古文字,这个骨文,却是第一次从郑家子嘴中吐出来的。郑朗迟疑了一下,现在对甲骨文可没有专门的研究,似乎因为自己,许多人对金文开始钻研起来。甲骨文依然没有人注意,于是做了淡淡的解释:“骨文就是商周以前的文字,那种文字更简单,多是远古百姓刻于山洞岩壁或者骨盖,或者贝壳上。”

这个定义不大准确,可现在的条件不够,解释得多,那么自己从哪里学来的?又成了问题。因此含糊的略过。

“原来如此。”这与晏殊所猜差不多,也没有怀疑,这个小家伙似乎很钻研,还胆子大,一切都持着怀疑批判的态度。对字又有很深的研究,注意了一下这些远古的文字,不奇怪。

“晚生曾注意了一下,远古时,皆无忠恕二字。即便是《尚书》,除了那些伪篇外……”

还没说完,又被冯元将话打断:“什么伪篇?”

“晚生怀疑《尚书》中有一些文章是汉晋,甚至自战国时文人恶搞,摸拟上古语言,做了一些伪篇充塞进去的。”

“有哪些?”冯元再次头大了。

“晚生以为大禹谟、五子之歌、胤征、仲虺之诰、汤诰、伊训、太甲上中下三篇、咸有一德、说命上中下三篇、泰誓、武成、洪范、旅獒、微子之命、蔡仲之命、周官、君陈、毕命、君牙、冏命都有嫌弃。”

“郑小郎,你别乱说。”晏殊脸色都变了,《尚书》只有六十八篇,这一略,几乎割去了一半。

吕夷简也说道:“证据呢?”

“几位相公,冯给事,莫别惊疑,孟子就说过,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己矣,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

“那是书,非是《尚书》,他意思是说《武成》摸述太夸张罢了,郑小郎,你莫要曲解。”

“孟子乃是千古大儒,怎么会不信书呢?那他干嘛著书立说?再如陆德明《经典释文·序录》里面也有过类似的话。晚生手中也略有证据,不过科考在即,不敢分了太多的心思。有可能再过几年,晚生将这些证据罗列出来,让三位相公与冯给事过目参议。”

冯元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