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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少年 阿苏聿 826 字 2022-11-12

宋山的抗议也铿锵有力:早二十年干嘛去了?我眼睛瞎了还是没瞎,和你姓白的有什么关系?

结果推搡来去,一桩二十年前的往事就重浮水面。

原来当年张寂俜被乱棍打得奄奄一息后,在床上强撑了一个多月,到底咽了气。事后,宋山瞒着白野川,亲自到白家,要和白父断绝师徒关系。

他不让白野川知道,是怕他难做。却没想到后来邀师兄同他一起远走高飞时,师兄却不肯随他去。

那时他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单薄的身躯藏在守孝期灰白色棉布衫下,好像一张纸,风一吹就能散,却不卑不亢青石砖上跪了三个小时。

白家兄弟不少,外姓的徒弟也多,七八双眼睛都在暗处指指点点。白父被他跪得无路可走,只能出来见人,说,割袍断义、叛离师门,你不能带走白家的一点东西。

包括这一手的本事。

宋山答:本事可以还,从此文玩圈子里任何一张伪作,一定都与我宋山无关。但是这一双手不能引颈受戮送到你们面前,活活挑筋断骨,因为还要靠变卖书画讨饭吃。

不如各退一步,这家法我照受,以身代手。

于是五十闷棍打得后背一片乌黑淤紫,却折不断少年人铮铮铁骨脊梁。

他向白父磕最后一个响头,勉力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门一关,牙关一松,一口血才吐出来,摇摇欲坠。

恩断义绝后,他不再和白家有联络,因此与白野川那个带人乱棍来杀张寂俜的亲弟弟,也只剩下一层仇人关系。那时北京城里到处是工地,他去寻了一根钢棍,孤身一人找到这位曾是同门、却终究陌路的师哥家中。

对方虎背熊腰,他本来打不过,却硬生生拼着一口气,用钢棍砸他大腿。就像当时这人拎着木棍对五十来岁的张寂俜下手一般。

于是撕心裂肺一声,钢棍弯曲,对方的腿骨折了。宋山也被一把撂在茶几边,桌角重重磕在眼窝。鲜血如注,刺痛钻心,却没放在心上,沉默站起身来,转头离开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