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原思索多日:“师父,我还是想上学。”
“家里又不是没钱交学费。”宋山头也不抬。
口风这么松,宋敬原吓了一跳。大师兄离家出走多年后,宋山确实性情大变。
宋敬原就晒着太阳,得寸进尺:“那我就没时间练琵琶了。练字也——”
宋山打断他:“你说什么?”
一般宋山装聋就意味着宋敬原最好赶快闭嘴。宋敬原业知道自己过分了,耸耸肩,不敢再造次:“那我去哪所?一中也能进。可是太远。”
“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管。只是选好以后,走多远,走到哪儿,都得自己受着。”宋山说。
最后来了二中。其中一个原因是离家近。
“另外,压力也小,”宋敬原说,“一中都是什么人?一帮书呆子。我还想多长两根头发。”
路拾萤说:“那也没见你发际线有所改善——哎!别撕!宋敬原我好不容易抄了一版!你怎么赔!”
两人一边说有气无力地抄校规,一边你来我往地互相挤兑。
学校里受罚,当然得用楷体,路拾萤是个写草法的,写方正规矩的楷书要他的命,所以写得垂头丧气,和宋敬原频频交换信稿纸,仔细拆析对方的字来解闷。说这个“恒”字有颜真卿方正茂密之正气,这个“规章”二字还不如路边的描红帖。
许是察觉这两个小兔崽子已在自习室耗了太久,过了中午,教导主任终于莅临察看。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下,谁敢造次?无可奈何,快马加鞭写完检讨。
回到教室,上了一节课就要放学。路拾萤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一拍脑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