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知道是师父有意敲打,却过不了这道坎儿。这事对师兄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展颜。
宋敬原曾经听见他说,大概他终此一生也不能令师父满意。
或许恩绝义断也在这里。
宋山不管门姓隔阂、不图声名回报,倾尽所有培养他作为后继。苏柏延却厌了。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肯循着宋山的脚步。
二人究竟为了什么分道扬镳,宋敬原并不能说清。
苏柏延绝离师门那一年,他才十岁。人太小,不懂世事,只余当时场景历历在目。他记得,就在这张桌案旁,第一次见到像宋山、苏柏延这样温和儒雅的人,也能冷下脸来恶语伤人。
大吵一架,无可回旋,就此别过,全当不曾师徒一场。
那之后,宋山不允许他提起这个曾经的师兄的名字。
师父的信,他不会乱动。宋敬原左思右想,将信压在木箱曲谱底下,多放了一把樟脑丸。他一个人在阁楼呆了片刻,想起楼下案上,路拾萤喝过的茶杯还没收,又蔫蔫地滚下楼。
下楼时,却恰巧看见宋山钤印。
他写了一幅字,草书,宋敬原一时没看清。可盖的那枚闲章私印他却熟悉。是普通青田石,阳刻,走刀工整流畅,单一个延字,右边偏旁做成肖形印,一只弯角小羊独卧柏树之下。
苏柏延生在寒冬,属羊。
作者有话说:
小路同学。
04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