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忙道:“岂敢岂敢,苏锦年纪轻,言行做事都不甚老成,还望大人多多提携才是。”

范仲淹哈哈大笑道:“好一张巧嘴,不愧是本科状元郎,这是内外兼修之力啊。”

苏锦笑道:“范公谬赞,愧不敢当。”

范仲淹微笑道:“怎么不敢当?就看你来西北这第一仗,便已经震惊四方了,说到这场仗,老夫还要向苏大人致歉才是,原是约定一个时辰以内必率大军驰援,但事有变化,救援来迟,实在是不该。”

苏锦笑道:“范公何出此言,定是有不得不耽搁之事阻挠,下官省得。”范仲淹道:“对,老夫率五千兵马前来接应之时,忽接庆州急报,西贼万余兵马似有攻击庆州北木郎寨的企图,木郎寨乃是庆州北的一处要塞,驻兵仅两千,庆州兵马也不能尽数去援,以防敌军行调虎离山计攻击庆州,故而只能从庆州分兵三千去救援;眼见情势危急,我只好带着五千兵马顺道去增援木郎寨,也幸亏老夫带人赶到了哪里,西贼万余人马确实准备攻击木郎寨,见有援军到达这才退却。”

苏锦道:“原来如此,然则大人只能留下三千多兵马防止西贼再次袭扰,亲率一千余兵马前来救援下官了。”

范仲淹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一路上老夫深恐你们挡不住,若是出了茬子,老夫可就难辞其咎了,但没想到你们竟然以一千五百马步军击溃了敌军精锐骑兵三千,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苏锦微笑不语,狄青抢先将大战经过说了一遍,狄青说话从不添油加醋,但即便如此,整个上午的盘肠大战的精彩和激烈程度还是让范仲淹咂舌瞠目。

听完之后,范仲淹看向苏锦的眼神都变了,特别是苏锦诱杀两百敌兵,用疯牛疯骡子阵对抗敌军的疯马阵,堪称经典之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出对付这样的办法,可见此人是有真材实料的。

原本范仲淹多少对苏锦有些看轻,接到晏殊写给他的私信之后,范仲淹更是对苏锦不以为然,他认为苏锦娶晏家女的目的也必是钻营,至于状元的头衔,范仲淹认为定是晏殊在皇上面前施加了影响刚,但眼下真刀真枪的一场仗之后,对苏锦的看法完全改观,就算是自己亲自指挥也未必能打出这么漂亮的仗来。

当的得知敌军领军之人是西贼叛首李元昊的儿子李宁明之时,范仲淹更是放声大笑,连声道:“苏大人是员福将啊,打了三四年西贼,这是俘获的最大的官了,西夏太子,哈哈哈,此事报到京中,朝廷上下怕是要乐坏了,李元昊在兴庆府也要暴跳如雷了。”

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当下范仲淹吩咐原地驻扎休息,众士兵忙于追杀和赶路,午饭都没吃,此刻便在官道上埋锅造饭吃喝休息,中午范仲淹破例允许众人喝了点米酒,以庆贺这场大捷。

饭桌上,范仲淹举杯祝贺苏锦,并声称要将此战和俘获的李宁明尽快押送群京城报捷,为苏锦请功。

苏锦忙道:“下官初来西北,连渭州城也没进,屁股都还没有坐稳,今后还不知有多少事务需要料理,可没想到封赏这件事上;下官行事有时会有偏差,若有功劳的话,麻烦范公请皇上先存在那儿,将来若是有过,也好以功抵过。”

范仲淹笑道:“有趣,有趣,防患于未然,这是老狐狸的手笔啊,是你伯丈人教你的?初涉官场便懂得为自己留后路了。”

苏锦笑道:“西北这地方不好混啊,下官听说连范公和韩帅都差点栽了跟头,更何况是区区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