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哈哈笑道:“您这话我可当不起,在下要进场了,等考完之后咱们在找机会喝酒去。”
说罢举步要走,鲁随远赶忙拉住道:“别忙啊,本人受人所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苏锦道:“谁啊,带个话都劳动鲁员外了。”
鲁随远笑道:“没办法,恩师吩咐岂敢不尊,是应天书院的戚翁得知我把守第一道门禁,所以要我跟你说一句话。”
苏锦一愣道:“戚山长?”
鲁随远点头道:“您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应天书院的学子,不过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戚山长命我提醒苏解元一句,今次省试须得尽心竭力,书院能否晋级国子监,便看苏解元的了。”
苏锦愕然道:“这个戚山长,这时候跟我说这话不是让我更加紧张么?”
鲁随远呵呵笑道:“没办法,你不是不知道这位恩师,半辈子的心血都在书院上,好容易熬到有机会晋级国子监,这对他而言那是天大之事,你也莫怪他。”
苏锦想了想道:“您回话给山长,就说学生定尽心竭力,为书院尽一份力。”
鲁随远拱手道:“得了,有你苏解元这句话,戚翁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苏锦呵呵一笑,拱了拱手,插入进场学子队伍中,缓缓随着人流进入贡院。
第六百六十七章 省试(二)
省试的考题显然比解试的时候艰深了许多,试诗赋不用提,那是考察举子平日的诗词文赋的功底的,也无所谓艰深不艰深,照题意而写罢了。至于文风辞藻等等,也非一日之功,急也急不得,是个人都能骈五骊六的写满试纸,至于高下之判只能是由评卷官去挠破头皮去。
而试帖经墨义这一项,真正体现了什么叫钻牛角尖,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夏商以来,经史子集各家之言所集之言论浩如瀚海,短短十余年的寒窗苦读显然只能读其九牛一毛,大多数学子都会选择读经典常见之论,事实上考题也大多出于这些经典之中;但就像是后世考试中往往会出现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附加题一样,省试的帖经墨义之考出现了数题冷僻的节选语句,这让第二天的考棚中充斥着痛苦的叹息之声。
苏锦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譬如问:湖南石刻莫古于《禹碑》,韩退之一诗,昭著于世。此外,唐人尚有题咏及之者,能举其篇欤?前人载籍亦有先言之者欤?近释其文者,凡几人?有儒所释,世以为博洽,其果可信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