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纷纷起身,站好,赵祯道:“给吕相赐坐!”

内侍搬来锦凳放在左手首位,吕夷简出列拜谢之后,施施然坐于锦凳之上。

赵祯双目扫了扫殿下群臣,远远看见苏锦站在末位,脸上露出笑意,收回目光道:“诸位爱卿,今日有何事奏议,便请上前奏请,待奏议结束,朕还有几件事要请诸位爱卿廷议。”

众臣心知肚明,都明白赵祯所说的廷议之事是关于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右首班列一名官员上前施礼道:“臣杜衍有事启奏。”

赵祯点头道:“杜爱卿,何事启奏。”

杜衍道:“枢密院所属礼房主事上报,辽国派人送来公函,言及近日将派使臣携国书前来朝拜吾皇,臣请皇上示下。”

赵祯皱眉道:“辽人去岁冬月刚至,如今又派人前来,是何用意?公函上可说明原因了么?”

杜衍道:“启奏陛下,公函上倒并未提及,臣已命礼房主事钱宸查明回奏,臣以为不必多虑,无非是来往主客之礼罢了。”

赵祯点点头道:“辽使不同诸位番,待迎之礼当遵国制,待之以隆重之礼便罢,可着鸿胪寺全权接待,待使节到达,可引之上朝递送国书。”

杜衍躬身道:“遵旨。”说罢转身欲退下,右首官列之中忽然有人出列道:“启奏陛下,臣对此事有异议。”

赵祯一愣,道:“陈爱卿,你有何异议?”

此人瘦高身形,容貌清减,正是枢密副使陈执中,也是一位两朝老臣,去年刚从青州知府任上调任回京担任枢密副使一职。

“臣分管河北东西两路防务,近日得河北东路送来探报,霸州北谷津关,雄州瓦桥关一带有辽人兵马集结,似有不图之轨;臣以为联系此次辽人来使之事,恐有事端发生。”

赵祯愕然道:“怎地杜枢密未曾提及此事?”

杜衍阴测测的瞪了陈执中一眼道:“启奏陛下,陈副使所言之事确实有报,但辽人在边境调动兵马之事时有发生,也犯不着为此大惊小怪;瓦桥关以北是辽人的地方,人家部署兵马驻扎边境,就如同我河北东路保定信安两军驻防调度一样,乃是寻常之极之事,陈副使未免大惊小怪了些。”

赵祯吁了口气,点头道:“倒也是这个理儿,但需小心防备,严加监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