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笑道:“我知道,你只是某些人的小喽啰而已,不过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接受苏记之后出了好几件事都和你有关,你可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把别人当傻子的人自己才是傻子。”

郎少东伸袖擦汗道:“苏东家,那些只是商业上的争斗而已,我郎永平对天发誓,既和令尊之死无干,也从未想过制你于死地;郎某自知非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我行事还是有底线的。”

苏锦道:“当然,若非如此,你以为今日你还能跟我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么?我说要给你指一条出路,正是因为你并没无罪大恶极之行,鸡毛蒜皮的事情在我这里根本看不上眼,况且你还有待罪立功的机会。”

郎少东心头一惊,看来苏锦打定主意要在庐州弄些事情出来了,被这小子盯上,怎生是好?

苏锦道:“郎少东,明人不做暗事,不妨跟你明说;我这次回庐州是要公事私事一起办,公事上自然是要查粮务,你我心知肚明,粮务上可不是表面上的铁板一块;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无论是粜粮的日期和价格都有猫腻在其中,所有的光鲜外表都是做给我看的,而我对外表不感兴趣,偏偏喜欢看里边的黑暗内幕;私事上我也不怕人说我假公济私,我就是要利用办公务的机会将有些人彻底打趴下,再踩上一只脚,所有于我父之死有关的,以及处心积虑要将我送进大狱,想尽手段整垮我苏记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郎少东搓手道:“苏东家,郎某虽想帮你,可是我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内幕。”

苏锦道:“很简单,没有内幕可以查,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便可。”

郎少东头摇的像拨浪鼓,连声道:“不可,绝对不可;虽然在下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其实只是个小人物,根本无法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苏锦沉下脸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小人物,他们许多事也都瞒着你,从你被打这件事便可以知道,他们根本没把你当自己人;与其如此,你又何必紧抱着他们的大腿不放;且不论你是否能帮我打探到有力的证据,就算你找不到证据,我一样可以扳倒他们;跟扬州之事想比,这里的事儿简直就不算事;之所以让你协助我,一来我想尽快了解此事回京复命,二来也是因为你作恶不多,跟他们是两路人。”

郎少东脸色阴沉沉默不语,苏锦的话虽然让他觉得有道理,但绝没有到让他心甘情愿答应的地步。

苏锦续道:“你脑子并不愚笨,从扬州之事上当能看出端倪,朝廷对于粮务涉案之人都是从重从严从快处罚,扬州城中本来有很多人可以不死,但却一律被处斩了事,这其中自然是刑罚从重之故,更有些人是给他机会他不要,死扛到底替主犯背黑锅;对于我而言不过是多花些时间查出线索罢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白白的错过了活命的机会,你说蠢不蠢?”

郎少东小声道:“蠢!蠢得很。”

“既知他们蠢,你却还是要做蠢人;你要是以为两万石粮食不足以治你死命,那你就错了;囤积居奇是一罪,违抗圣上之诏超时不粜是一罪;粜售价格不按朝廷规定是一罪;我简单的一罗列你便有三条罪名了;后一条罪责里我又可以给你套上和腐败官员勾结起来套取贪墨朝廷钱款的重罪,凡此种种,我可以延伸出十几条乃是几十条罪名,到时候我看你死不死。”

郎少东差点尿了裤子,眼前笑眯眯的苏锦瞬间幻化成一个张嘴龇牙择人而噬的恶魔。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生拉硬套罗织罪名强加他人之身倒也罢了,无耻到当面跟人家挑明:我会罗织罪名制你于死地;这就太过分了。

“你!你!你!难道便没人制止你这种罗织罪名滥杀无辜的行为么?你就不怕被人查出来治你的罪?”郎少东手指苏锦气的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