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一照办,将车板翻转过来扣在地上,王朝马汉一人掐着一柄木榔头,啐了口唾沫,扬起榔头‘框框’的朝车板上乱砸,声音吵得附近的百姓纷纷点灯推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重小声问道:“苏兄,这是作甚?”
苏锦笑道:“不能对人动刑,只能拿这些大车下手了,或许大车会招供些什么。”
李重翻翻白眼,心道:“也不知搞什么鬼,拷打大车,大车能开口说话么?”
十几榔头下去,苏锦举手叫停,命人将车板抬到一边,一手拿过一柄灯笼,另一手拉住陈东家的袖子道:“陈东家,来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随着苏锦的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地面上星星点点到处散落着一颗颗的稻谷,数量虽不多,但是看的却是真切。
苏锦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不得不承认你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不过却还是有破绽可循,你说你家中大车很长时间没生意,但是车辆上却微有些浮尘而已,显然最近曾经打扫过;当然车上又无灰尘算不得什么证据,但是你打扫的目的却非除尘,而是要将拉粮食时车上散落的粮食粒给清楚掉,以免落下破绽,我说的对不对?”
陈东家惨白着脸一言不发。
“你很懂得掩饰痕迹,只是做的不够细,或者是你根本就没想到,车架子是木板拼成的,这样的粗笨大车自然只求实用坚固,而不求精致,所以榫卯之处也不像做桌椅家具那般卯榫的严丝合缝,只要有缝隙的地方,都有可能落进去粮食粒,扫是扫不掉的,必须要像本使这般将之倒扣过来敲打才会落下,所以,你便露了马脚了。”
陈东家辩无可辩,垂首不语。
苏锦呵呵笑道:“不妨告诉你,刚才在屋内给你看的粮食确实是本使带来的。”
众人大惊,专使大人居然承认这粮食是他带来栽赃的,简直教人难以相信。
“不过这些粮食是我来天长的路上在兰若寺的地面上拾来的,正是和你这车上的粮食同出一源,我带来只是要跟这地上的粮食做个比较,以免你抵赖说这是陈年的旧谷子,大家看看,无论颗粒和色泽都是大同小异,基本上能够断定是同一批粮食。”
李重带头鼓掌起来,这可真是神了,不服不行飞,苏锦就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看似山重水复疑无路,陡然间便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来人,将陈记汇通车行东家拿下,带回衙门候审,车行内闲杂人等一律留在车行内,车行上封,擅动者作同谋处。”李重喝道。
衙役们如狼似虎上前将陈东家锁牢,其余人分赴屋内宣布县令之命,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内堂内不一会便有哭声传来。
“一人作孽,全家跟着牵连,可见作奸犯科要不得啊。”李重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