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道:“你怕是管不着,知道你冯老虎本使大,不过我苏锦和马军兄弟们可不理你那个茬儿,众位兄弟,马上彻底搜查此巷所有房舍,遇有可疑物品可疑人等均带回审查,还是那句话,要是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众马军有苏锦撑腰,加上人多势众,自然众志成城,齐声应诺,催动马匹纷纷往巷内冲。
冯老虎脸色一变,将手中铁球放入怀中,伸出鹫爪般的双手抵住身边越过的两匹马的马头,两匹骏马顿时无法存进,八蹄刨地,任凭士兵如何抽打马臀,就是冲不过冯老虎的手掌之力。
苏锦脸色铁青,伸手缓缓抽出腰间佩刀,道:“原来冯老爷是真打算跟本使干上一场了,本使知道你本使大,但我偏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我一百五十禁军进不了你这小胡同。”
胡同内上百名大汉见势头不对,纷纷抄起家伙围拢上来,马军们也纷纷张弓搭箭,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抱头后退,生怕两下里厮打起来,殃及自身。
冯老虎脸色数变,忽然收手抱拳,哈哈大笑道:“这是干什么?您是官我是民,平民百姓岂能跟官府叫板,这不是自找苦吃么?你要搜便让你搜,不过老夫把话说在头里,要是搜不到你说的匪酋,又当如何呢?”
苏锦嘿嘿一笑道:“搜不到便搜不到,若是一搜便搜到了,咱们岂不是成了名捕头了么?今日搜不到明日咱们再来搜,明日搜不到后日再来,后日搜不到便天天来,总之何时匪酋落网,何时我们便不搜了。”
冯老虎脸上肌肉抽搐,忍住怒火道:“原来专使大人是故意消遣老夫来着,但不知老夫何事得罪了大人,偏要如此与老夫过不去。”
苏锦哈哈笑道:“你当真不知?你不知道本使是来扬州干什么的么?也罢,你装你的糊涂,我办我的差事,咱们两看来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了,但是本使将话给你搁在这里,一天不让我满意,本使便一天不让你安生,不要以为天下就你冯老虎最有本事,你做的事也并非滴水不漏。”
冯老虎脸上青筋暴起,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在扬州混了半辈子,还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的被人戏耍,扬州府自那书呆子知府宋庠而下,大小官员数十名,从五品州官到无品无级的官府小吏,谁见了他不要拱手叫一声‘冯爷’,偏偏眼前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小粮务使,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呼五喝六,浑没将他这头扬州之虎放在眼里,冯老虎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开口下令,让手下人立刻将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京城禁军统统打个筋断骨折,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对付这一百五十名马军还是绰绰有余的,胡同里可不止这百十个人手,屋子里还有两百多人就等着他下令便蜂拥而至。
但是经过几十年历练的经验告诉他,硬来不是个好办法,就算教训了这伙跋扈的家伙们又如何?跟官兵开战那便是暴乱行为,他的追求可不是当山大王,而只是为了牟利而已,赚大钱,享受他人所无法享受的荣华和尊崇才是他的最终目标,要是一冲动,眼前是痛快了,但转眼间自己辛苦几十年打拼下来的所有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冯老虎很清楚,一旦和官兵动了手,马上他便会成为丧家之犬,以前那些见面称兄道弟的官员们也将毫不犹豫的和他划清界限,甚至会回过头来不遗余力的将他往死里整;不为别的,只因为谁也不会帮着他跟朝廷正面对抗。
冯老虎越想越明白,脸上的怒气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亲切的笑容。
“苏专使这是怎么话说的,老夫只不过是在朝廷的恩宠之下混一口饱食而已,哪里有什么本事?苏专使亲来敝处,这样一个马上一个马下的站在大街上说话,知道的是说您公务繁忙正在办差,不知道的岂不说我冯敬尧失了礼数,这样吧,请专使大人移步,咱们借一步说话。”
苏锦呵呵笑道:“借一步说话?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