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回过神来,面露喜色道:“苏公子竟然是这首词的作者?这可真教人吃惊了,和本人心中所想的样子完全不符;苏公子莫怪,本人的意思是,能写出这种真挚情感之人,怎么着也该是二十出头经历过情感波折之人,却没想到……嘿嘿……居然是年未及冠的少年。”

苏锦呵呵笑道:“天下之事出人意表者颇多,很抱歉造成诸位的困扰,这首词确实是我所作,如假包换。”

赵公子唐先生等人纷纷赞叹不已,刚才几人背后大谈商贾如何如何,没想到对面坐着的便是那个小商贾,这时倒也有些尴尬。

“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苏公子年纪轻轻,却才高八斗,这词作冠绝天下,今日能偶遇于此,冥冥中自有天意啊,来来来,我等不谈个三日三夜不能罢休了,且让本人着人去书院帮你告假,这回说什么也不放你走了。”

赵公子眼光热切,倒不似作伪,苏锦忙摆手道:“可莫要如此,涂鸦之作不登大雅之堂,公子谬赞了;但在下现在乃是书院学子,须得勤勤恳恳苦读诗书,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后当有机会再相聚论词便是。”

赵公子摆手道:“那可不成,你在庐州便罢了,既已来到应天府,本人岂能错过这等人物,再说你与兆廷该是相互捻熟,那李重和我可是至交好友,这要是不好好款待你,兆廷那儿我如何交代?”

苏锦只是推辞,那赵公子极力的邀约,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让步,座上众人均面露不悦之色,那秦先生终忍不住道:“苏公子,你可知我家主人是何身份,平日里有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老是推辞作甚,岂不辜负我家主人一番美意么?”

苏锦听他说话总是这般趾高气扬,怎么听怎么别扭,笑道:“你家主人是何身份干我底事?在下一介草民,读自己的书,经自己的商,又不与人争短长,你这话在下倒是不明白了。”

秦先生道:“恐怕口不对心吧,若无争胜之心,何须千里迢迢来此求学,还不是想博个功名,受圣恩眷顾,光宗耀祖么?”

苏锦笑道:“读书为官,报效大宋乃是在下之志,若是无此才学,自然安守本分;但若说有入仕报国之心是个错误的话,在下倒愿意一错再错。”

苏锦自己都有些脸红,自己一向是极度鄙视这些吹牛皮喊口号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随口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山不转水转,三十年河东河西了。

赵公子居然极为感动,挑起大指道:“苏公子志向高远,义正词严,真乃性情中人也,老秦呐,这回本人可是要站在苏公子这边啦。”

秦先生见赵公子表了态,自然立刻转变,拱手道:“老朽口不择言,苏公子莫怪。”

苏锦摆手道:“无需道歉,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世间以己度人之事便比比皆是,此乃人之常情;你家主人在下早看出他身份尊贵,只是在下一直没有相询,只因我等乃是萍水相逢,相互之间的地位高低其实并不重要,知道了反倒畏首畏足言谈反倒不美了。”

“有道理,苏公子这般谈吐见识,本人倒是真的相信这首词是你所作了,至于本人的身份,其实也无需介怀,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日后相见相聚之机定然很多,迟早也瞒不过你。”

苏锦笑道:“我猜尊驾非是皇亲便是贵胄,这气度寻常人身上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