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见这掌柜的掌故熟悉,言语和蔼,不忍他着急,笑道:“不就是范仲淹范大人么?”

“对对对,正是他,正是范大人,小官人不愧是读书人,若是连范大人都不知道,那可真是笑煞旁人了。”

小穗儿不乐意了,瞪着大眼道:“你是说本姑娘很可笑?”

掌柜的没想到言语不当,动辄得咎忙拱手道歉道:“老朽失言,失言,小娘子莫怪。”

小穗儿奚落道:“你懂得多有什么用?还不是在这开店卖酒,也没见比我好多少。”

“是是是,老朽得罪。”掌柜的倒不愧是做生意的,认错态度较好。

苏锦和浣娘相视而嘻,这小穗儿从来不是好惹的主儿,眼见着掌柜的被整的脸红脖子粗,忙笑道:“老丈莫怪,我家小婢就是这个脾气,说话跟放刀子似的,快些帮我等催上酒菜,在下肚子都快饿瘪了。”

钱四通如奉纶旨,赶忙抽身而去,一面催着厨下赶紧上酒菜,一面将小穗儿指给小伙计们看,要他们小心应付,那小娘子可不是好惹的。

几人也确实是饿了,酒菜上来,苏锦破例允许小柱子等三名车夫饮点酒,这一路上他们其实最辛苦,苏锦等人还能在车厢里打个盹儿,三个赶车的只能在烈日酷暑下挥汗如雨的赶大车了。

小穗儿只吃了一口便伸着舌头道:“这菜烧得也太一般了,就这手艺还开店,也不知一年中又几个人来吃。”

钱四通听得真真切切,但假装算账,将算盘珠子打得啪啪直响,连头都不敢抬,心中默念:“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苏锦尝了一口,确实不怎样,除了满嘴麻辣味便什么都品不出来了,小柱子和其他两个赶车小厮以及王朝马汉等四大护卫倒是吃的蛮香,嘴巴吧嗒的山响。

小穗儿皱眉道:“你们几个是猪么?这个难吃的菜你们也吧嗒嘴。”

小柱子将满嘴的羊肉嚼碎,艰难的咽下,这才陪笑道:“穗儿姐姐,我觉得就很不错了,这可是在外边,比起和丰楼的酒菜是差了不止千万里,但比起饿肚子这可是美味佳肴了。”

苏锦听他说起和丰楼三个字,心头一颤,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晏碧云端丽的面庞来,不由得脸色一黯。

其他人谁也没注意到苏锦面部表情的变化,只有浣娘秀眉微蹙,担心的看了苏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