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鳌拜翻了脸,又不小心招罪了惠儿小丫头,所以吴远明是孤零零一个人走出紫禁城的,到得午门前,刘玄初和姚启圣等人立即迎了上来,刘玄初紧张的对吴远明说道:“世子,朝廷的旨意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干得真漂亮。但是我和皇甫保柱,还有进贡队伍得马上离开北京,我们这就出城,你送送我们吧。”
“现在就走?这么急?”吴远明大吃一惊,刘玄初点头道:“不错,现在就走,朝廷拨给的军饷,会有军队专门押送到云南,你要那个王煦,也会有刑部的人押送过去。”吴远明还向什么,刘玄初却摆手道:“什么话出城再说,快走。”吴远明情知这件事肯定有古怪,也就没说什么,随着刘玄初与集结好的吴三桂卫队匆匆离开内城,取道哈德门匆匆离开北京城。
因为吴远明和刘玄初等人行动迅速,孝庄和康熙都没想到吴三桂卫队还马上出城,所以哈德门守将并没有接到不许他们出城的命令,还以为吴三桂卫队是回在安扎哈德门外的行营,便没有阻拦。等孝庄接到急报发出的‘留客’旨意送到哈德门时,吴三桂卫队已经回到了扎营地与留守在那里的军队会合,赶来传旨封城的李引证晚到一步怕打草惊蛇,连孝庄的钧旨都不敢掏出来就会了宫交旨,请示孝庄下一步该怎么办。孝庄稍做盘算后长叹道:“算了,由他去吧。先不说动用密云驻军能不能把他抓回来,就算抓回来又能怎么处理?总不能现在就杀了他吧?这只能给吴应麒造反的借口啊。”
……
到得吴三桂卫队的驻扎地,刘玄初一边指挥众军起营准备出发,一边指着正中的一顶帐篷向吴远明平静的说道:“进去吧,里面有个人要见你。”吴远明仔细一看,见那顶帐篷外是皇甫保柱亲自带队把守,直到这时,吴远明才猛然想起一件大事,皇甫保柱不是老爸的亲兵队队长吗?老爸的仇人那么多,为什么不留在身边保护自己,却让皇甫保柱保护着刘玄初来北京?想到这里,帐篷中有什么人,吴远明已是心知肚明……
脚步沉重的走进那顶被重重保护着的帐篷,那名随吴远明上朝的神秘老军果然独自一人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只是那老军的容貌已然有了很大改变,变得与吴远明现在的容貌竟有七分相似。在那一刻,同时拥有着吴应熊和吴远明记忆的吴远明忽然鼻子发酸,双眼模糊,一步步缓缓走到那老军面前双膝跪下,双手抱住那老军的双腿,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无一句话能说出口……
“很好,你很好。”那神秘老军同样是老泪纵横,轻轻抚摸着吴远明的头顶,哽咽道:“你很好,不愧……不愧是我吴三桂的儿子。”
“父亲!”吴远明长嘶一声,抱住吴三桂的双腿,放声大哭起来……
“熊儿,这些年,委屈你了。”吴三桂浑浊的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庞滑落,一滴滴打在吴远明光秃的前额上……
就这样,十六年没有见面的父子相拥痛哭了许久,直到刘玄初在帐篷外轻声提醒该上路了,吴三桂才抹去泪水,向吴远明叮嘱道:“熊儿,为父就要走了,但你还得留在北京,自己保重……你要想个法子逃回云南,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可以找父亲的人协助。”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到云南与你相见。”吴远明抹去眼泪,哽咽着答道。吴三桂点点头,又说道:“你认那个义父姚启圣,刚才在午门外,我也和交谈过了,本来我想带他一起回云南,但他说想留在北京辅助你,父亲也答应了。他这个人本事和学问都有,有他在你身边帮忙,你应该能轻松许多,但你也不能全部相信他和依赖他,毕竟他和你认识不久,可不可靠还是个问题。”
“孩儿知道。”在老爸吴三桂面前,吴远明已经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吴三桂又交代道:“父亲还有几件事要交代你,第一,你最近的锋芒太露,各方面都已经盯上了你,这不是好事,你得想办法收敛锋芒,否则只会招来大祸。第二,康熙的党羽已经被你打得太惨,你要是继续和康熙硬拼,只会让鳌拜拣到便宜,是时候帮助康熙削弱鳌拜的实力了,只有康熙和鳌拜继续斗下去,让满清鞑子继续内乱下去,我们吴家才能安全,才有时间强大,我们吴家越强大也就越安全,明白吗?”
“孩儿明白。”吴远明点头,招兵买马积蓄粮草打造兵器都需要时间,鳌拜和康熙斗得越久,老爸起兵造反才有准备的时间。吴三桂继续说道:“这第三么,是你和鳌拜表面上还是要维持友好关系,这样起码不用担心鳌拜会公开针对我们吴家,我听说班布尔善已经和你达成联盟了,找他想办法,还有朝廷里的文武百官,你也要和他们搞好关系,不要怕花银子,父亲的云南虽然粮食不多,金银珠宝还是有不少的,这次的一千六百万军饷,你可以留下三成支用。”
“多谢父亲体贴孩儿,孩儿一定照办。”吴远明哽咽着答道。吴三桂又奇道:“孩子,今天在朝廷里,你怎么把宁远府要了过来?那个地方人口稀少,不产茶和盐,土地也很贫瘠,你干嘛单独提出来要给云南管辖?”
“父亲,宁远是不产茶和盐,但那个地方产铁啊。”提到自己的神来之笔,吴远明脸上尽是笑意,得意洋洋的说道:“宁远府的地下埋藏着全国五分之一的铁矿,还有一定的煤矿,父亲你要铸造兵器和农具,那可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是吗?”吴三桂有些不敢相信,惊讶道:“那个地方真有那么铁吗?为父近在咫尺都不知道,你远在北京,又从没到过南方,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