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祚,不得不说,我们这次能猜中,也是运气使然。”背后驰出一将,正是梁熙,打量着刘昌祚道:“你们在大年夜进攻涿州,这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千古之下,就未有在大年夜进攻的事情,我们不能不生疑呀。我们只是猜疑,不敢肯定,天幸,我们猜对了。”
吴骥这一圈套设得非常好,非常巧妙,再加上有种师道、姚友仲这些能人从中配合,要想找到破绽还真不容易。可是,李宗保和梁熙并非无能之辈,他们竟然从大年夜进攻涿州生疑,再布了这么一个圈套,刘昌祚一个不察,竟然一头钻了进去。
此时虽然明白过来了,却是为时已晚,刘昌祚把肠子都悔青了,仰天叹息,道:“都怨我!都怨我!我只想着我们的圈套无人能识破,在这里设伏,一定能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你们竟然给我设了一个圈套。是我无能!是我无能!”
此时此刻,刘昌祚连死的心都有了。若是死能解救这次的危难,刘昌祚宁愿死上十回八回的。可惜的是,事已至此,死有何益呢?
“不!不!不!”李宗保不住摇头,并不赞同刘昌祚的话,道:“刘昌祚,我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知根知底,你是一员良将,虽然没有种谔、姚古难缠,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向前七八十里地,那里只有一条道路,若你选在那里设伏,我们一定是插翅难逃。但是,在那里设伏有一点不利于你,那里的地势比起这里要开阔些,你在那里设伏的话,便于我们的铁鹞子发挥,不利于你。这里地势狭隘,不便于铁鹞子发挥,你选在这里,并非你的错,而是非常正确的抉择。虽然我们占了上风,却不能不承认,你很精明!”
李宗保是一员良将,不会为了虚荣心而抹煞对手的可贵之处。
良将之所以能成为良将,那是因为他们能够正视对手的优点,而不是抹煞,李宗保和梁熙就具有这种品质。虽然他们眼下占了上风,却是不得不承认,刘昌祚选择的伏击地点很明智,就是换作他们,他们也会如此选择。
“正是因为这里不便于我们冲杀,是以,我和梁将军才在前面分兵。他率兵绕到你后面去,而我故意摆一个长蛇阵引诱你出击。你一时不察,果然中计了!”李宗保接着说,长舒一口气,一颗心落地道:“当时,我与梁将军一直担心,我们料错了。所幸,我们料对了!”
“这是天数使然,非人力所能为,刘昌祚,非你之过,投降吧!”梁熙赶紧诱降了。
李宗保和梁熙说的是实话,其用意却并非如此简单,而是在施展攻心术,打击刘昌祚的信心,趁机劝降。他们深知,刘昌祚是一员良将,虽然处于险境之中,还是良将,真正打起来,西夏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若是能劝降刘昌祚,那就太完美了。
一是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不战而屈人之兵嘛。
二是可以拿下安定城,一举夺取附近的城池。刘昌祚身为安定的守将,掌管了不少城池,若他投降西夏,这些城池就会不战而下,好处是非常明显的。
刘昌祚身为良将,岂能不知他们的想法,冷哼一声,道:“李宗保,梁熙,你们以为你们占了上风,就吃定我刘昌祚了么?哼!你们错了!”
“刘昌祚,你身陷绝境,难道你还能长上翅膀飞走?”李宗保最担心的就是刘昌祚不惜一切代价,拼死一战,一闻是言,就知道要糟,忙大声威胁起来:“刘昌祚,你已经陷入绝境,纵使你不怕死,难道你的部下就怕死?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死去?”
“哈哈!”刘昌祚仰首向天,发出一阵狂笑,冲定安军大声吼叫起来:“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把你们带入了绝境,我在这里向你们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