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脸有畏惧之色,对皇甫嵩很是惧怕,双手紧握着麻扎刀,站在床前,护定床上的浑家,却是没有逃走。
“这是吴指挥,你竟敢无礼!”皇甫嵩沉声喝斥:“还不见过吴指挥?”
“吴指挥?哼!又一个克扣军饷,只会欺负我们的狗官!”这个兵士却是倔犟,一昂头,一挺胸,并不上前见礼。
“你好大的胆子……”兵士无视吴骥,吴健忍不住了,提着刀,就要冲上来理论。
“吴健,站住!”吴骥上前一步,把兵士一打量,道:“你叫李明初吧?”
“你知晓我名字?爷爷姓李,名明初,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李明初脖子一拧,犯起了犟。
“你要是杀了我,就是杀官造反,你就不怕死?”吴骥眉头一掀,沉声问道。
“死?谁不怕?老子怕死,可是,你们这些狗官,逼得老子不得不拼命!”李明初恨意很炽烈,冲吴骥吼叫起来:“杀了你这狗官,老子死了也值!”
“你可知,你死后,你的浑家会给充军,流配千里?若是她下了孩儿,也会遭罪。一出生就是罪人,你可怕?”吴骥并未着恼,接着喝问起来。
“这个……”李明初一愣,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打量着他的浑家,一脸的戚然。
“明初,是我拖累了你!都是我不好!”李明初的浑家眼泪直流,抽抽泣泣的,一脸的悲愤。
“莫要大喜大悲,那会动了胎气。”吴骥沉声道:“去两个人,找个稳婆,要生过孩子的,富有经验的。再顺便请个大夫回来,准备着。”
吴骥上前一步,李明初拦在吴骥身前,一脸的警惕:“你要做甚?你敢!”
皇甫嵩手一伸,象老鹰抓小鸡似的,把李明初扔到一边去了。吴骥来到床前,把被褥揭起来一瞧,跟杨秀秀当初盖的被褥没差别,簿簿的一层,盖在身上跟没盖似的。
要是在眼下这情形下生孩子,即使生下来,也会给冻死,吴骥心头泛酸,还以为他在吴家庄的遭遇就够惨了,没想到,李明初并不比他差。
“再去两个人,买些被褥、木炭、鸡呀肉的回来。”吴骥吸一口气,镇定一下心神,问道:“军营里可有好些的房屋?”
亲兵都是吴家庄的庄稼人,他们虽然过得不是太好,可是,比起李明初来说,却是犹如生活在天堂中了。至少,若是他们要生孩子,一帮穷亲戚会尽力帮衬着。即使家里缺吃少喝,一众亲朋一人给上一点,就能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