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恕一听,冷汗都下来了,还没把王麟怎么样,他一顶叛国的大帽子就扣过来了,这还得了,急忙跪下:“陛下,臣对大宋的忠心日月可鉴!”
“罢了,朕知道你的忠心,起来吧。”赵煦摆摆手,王麟这话他爱听,大宋的臣子就是大宋的,不要乱其他的。
“至于与民争利就更可笑了,皇家司是干嘛的?兴修水利,听好了,不是兴修宫殿,陛下煞费苦心的想造福百姓,居然成了与民争利,小民不知道御史大人的仁义是何解,是否仁义只是陛下之事,与大人无关!”
邢恕怒道:“老夫自以仁义为本,如何与老夫无关了,老夫任何事莫不自省是否违背仁义之本!”
“哦?当真如此,敢问邢大人为官多年,做过那些仁义之事?”王麟问道。
“老夫……老夫时刻提醒陛下以仁义为本,避免陛下做不义之事,老夫在地方为官,也尽心为百姓做事,为陛下做事!”
“陛下给你官职、给你俸禄,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和你自身仁义有何干?提醒陛下以仁义为本,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在邢大人看来,仁义就是在嘴上的,是说给陛下听到,各位大人,今后不用做事了,每日来朝堂上和陛下说仁义就行,陛下仁义了,自然天下无敌!”
邢恕满头都是汗,王麟的这种应对方式他没遇到过,“老夫不论嘴上、心中、做事都是仁义为本的”,他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邢大人,咱们来算算,邢大人为官多年,拿了陛下不少俸禄,除了说说话,好像没做什么,没为大宋贡献一两银子,小民不才,如今也为大宋贡献了几千两的税,小民觉得大人的仁义就是说说的,如今陛下以仁义为己任,让我大宋富国强民,应付外敌,难不成就凭大人嘴上轻飘飘的子曰、子云的就罢了?”
“君子不言利,老夫不像你喜欢那阿堵物!”邢恕怒道。
“当真?”“当真!”
“陛下,邢大人说他对利不放在眼里,自然是重义轻利的,小民听说去年黄河改道,民众流离失所,朝廷需要银子赈灾,既然邢大人重义轻利,小民以为榜样,愿以一半家产相助陛下赈灾!小民的家产不多,算算一半也有一万两银子,陛下不要嫌少,这是小民和邢大人向陛下展现的仁义之心,邢大人,你不会不同意吧?大人可是王麟心中的楷模,千万不要让小民失望。”
邢恕只觉得眼前一黑,捐出一半家产?那还不要了老命了,可不捐,王麟话堵在那,那可真是像他说的只是把仁义挂在嘴上了,怎么会这样?
赵煦似笑非笑的望着邢恕:“邢御史,你意下如何?”
邢恕犹豫了好一会,见赵煦就这么等着他回答,便用求助的眼光望向章惇那里。右谏议大夫范祖禹平日就瞧不起邢恕的小人作态,见他吃瘪,就想再烧把火,出班说道:“陛下,臣听闻王麟之言深感震动,臣不敢和邢大人的仁义比肩,愿捐出纹银五千两,以助陛下赈灾。”
邢恕一听,完了,没退路了,只得说道:“臣愿意捐出一半家产,助陛下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