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解决了任得敬一头,恐怕还是不行,西夏王室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所以,我们还需要再派出一路密使,设法提醒西夏王李仁孝,这正是借机除去任得敬这一心腹大患的大好时机,他们便不会再阻挠用兵了。”白莹钰又立即补充道。
“你是说他们会借金军的刀除去任得敬吗?的确是很有可能,但是得大宋给出必要时出兵的承诺才行,要不然在除去任得敬之后,西夏兵力损失肯定不小,是不一定挡得住金军主力的。看来又得弄个假冒的密使了……不过这个承诺其实不用兑现,有我们在想来金军是不敢和夏军纠缠太久的……”赵抗计划一定,便立即找吴璘商议此事去了。
“这计策真是……这是殿下您想出来的吗?”吴璘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毒了,只要成功的话,最多牺牲两个人,就足以改变天下的形势……
“我还没这么厉害,这是我的一位部下出的主意。”赵抗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但我手下却没有可以执行这一任务的人手。”
“臣手下两个死间的人选还是有的,但是殿下啊,臣发现您的手下几乎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正所谓近墨者黑,殿下劝其向善的心愿是很好的,但也不可以走得太近啊!”吴璘现在开始有些担心起来,赵抗再怎么厉害,终究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万一跟这些人混久了,学坏怎么办?能力越强,一旦学坏那危害也就越大,更何况他还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南宋皇帝,那可是会祸及天下的啊!
“吴大人请放心,这还有半句呢,正所谓近朱者赤,焉知他们跟着我就不能学好呢?现在还只是约束行为,不过是因为时间尚短而已,我相信只要教育训练得法,天下绝无冥顽不灵之人!”赵抗说得慷慨激昂,但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大哥,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您没看出来吗?”。
“这样说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愿他能够创造奇迹吧。”吴璘见说服不了赵抗,也只能自我安慰了。另外,吴璘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赵构明明是极重感情的人,对唯一的儿子不可能不疼爱,怎么会放任他带兵出国作战,冒这么大的险呢?他却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赵抗孤身在外无人管束,所以任性妄为而已……
“殿下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您该不会以为靠这点兵力就能收复失地了吧?”吴璘越想越是不安,最后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自然不是,这是我改进了伍员‘疲楚’之计而制定的作战计划,称为‘蝗群战术’。我的目的是削弱敌人,壮大自己,在初期只打孤立弱小的敌人,如果无法避开过于强大的敌人,则撤回大宋境内依托防线固守,金军是无可奈何的。而当我军因缴获大量物资而影响机动能力之后,也可以撤回国内处理物资,这样既有流寇战术的优势,又没有它的弊端。”赵抗开始阐述他的战略思想,神情前所未有地专注。
“这种战术真是闻所未闻,可是万一触怒了金人,他们大举南下怎么办?”吴璘赞叹的同时又有着几分不解。
“金人现在并没有突破长江防线的能力,大举南下只会损兵折将,完颜亮年轻气盛,还有这个可能,如今兀术重新掌权,他用兵一般情况下还算谨慎,应该是不会这样冒险的。”赵抗开始详细解释起来,“而我的军队又不是宋军,他们根本没有攻击口实,如果他们向大宋当地官府要人,我们只要把兵器盔甲一藏,就又成了平民百姓。至于他们的人证,我们只需一口咬定是他们威逼的就可以了,而只要我们做得干净,一般来说他们是得不到物证的,就算万一留下了一点痕迹,我们也可以说是金人栽赃嘛!”
看到赵抗一副小流氓的模样,吴璘真是目瞪口呆,他现在发现他当初对赵抗被手下带坏的担忧实在是多余了,“其实我应该为他们担心才是……”。不过吴璘还有一点疑虑,“如果金军直接追过国境,那怎么办?还有,万一当地官员畏惧金军,不愿配合殿下怎么办呢?”
“金军不习水战,他追过来的话,我只要调动当地宋军便足以拒敌。而如果当地官员露出怯意,我便当场宰了他,只要打胜了,到时候没人会追究此事的,何况还可以令他‘在战斗中牺牲’嘛!”赵抗越说越来劲了……
“可是各地宋军的战斗力参差不齐,很多时候您的军队还是不得不协同作战的,那时战斗中必然会产生大量人证。人证虽然效力不如物证,但只要数量一多,还是难以辩驳的。”吴璘虽然现在已经被赵抗弄得有些晕眩,但还是不太认同他耍无赖的做法。
“这点也很简单,我可以说他们是集体患了‘战争妄想症’,关于这种病症,我会在新出的医书里进行说明。你别看我年纪小,我的医术也是很厉害的……什么?大人您说那些伤口怎么解释?这还用解释?都‘战争妄想’了,他们自然会拿起武器对砍一通了……”赵抗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第七十五章 西北战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