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玖被豫章这么一句话说红了脸,哼哼哧哧地说不出话来。豫章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情也好了不少,卫府的两口子果然是截然不同的人,看似冷漠淡然的谢玖,其实是个拙于言词、容易脸红害羞的人。
豫章笑了笑,说道:“我嫁与驸马之后,就曾对驸马全家人说过我的病情,这样的身体是无法孕育子嗣的,也曾给驸马纳妾,前些时日,驸马地妾室中有一位确定有了身孕。”
说到这里,豫章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落寞的神情又爬上秀美地脸庞,谢玖默默听着她诉说,看她如此,伸手把她的手握住,微微一笑。豫章也是一笑,脸上浮上羞涩和愧色,低声道:“这些明明是我主动提出来的,驸马必须延续香火,可是,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我却承受不住的病倒不说,还一个人偷偷躲到庄子里来,我真是个面目可憎的家伙。”
“不,并不是这样。”
谢玖满脸肃然的看着豫章公主,柔声道:“公主平日有喜欢做的活动或是爱好吗?比如琴棋书画之类的。”
豫章公主被谢玖的问题问得一愣,点点头道:“我平日喜欢练习书画,于音乐一道却无大造诣。夫人问这个为何?”
谢玖微笑道:“我少年时期过地并不好。在家时见得最多的人是佣人,最熟悉的人只有自己,过地很不开心。寂寞、孤独。可是,父母的忙碌也是为了整个家庭,虽然寂寞,但也只能忍耐,为了不让自己沉溺于自哀自怜中,我疯狂的去做喜欢做的事情,全情的投入进去,在那时。我就能忘记自己的孤独和寂寞。”
豫章公主恍然大悟,这是谢玖在宽慰她,告知她谢玖式的处理方法,不由心中一暖,微笑道:“让卫夫人担心了,其实在病发后,徘徊于生死关头时,我就想明白了,我自己的身体无法去做到必须做地事情,我已经丧失了嫉妒、难过的资格。驸马有驸马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只是,心中想起时候还是会不自在,见到卫夫人时,忍不住说了出来,面对别人,我实在无法开口。”
“谢谢你,公主。”谢玖突然灿然一笑,眼睛亮晶晶的。豫章公主被这样的笑容弄得一愣。她看得出来谢玖是真正的在感谢她,但这样反而更让她疑惑:“夫人为何谢我?”
谢玖低头笑道:“谢谢公主信任我,谢谢公主让我发现,原来谢玖也是一个可以让别人相信、依靠的人。而不是一个软弱无力的人。”
豫章公主一愣,看着谢玖,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有种被太阳照入心田的感觉。事实情况已经如此,谁也无法改变地情况下,让自己活的更好、更充实,让自己活的更快乐。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豫章眼眶再次湿润起来。这次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喜悦。就如谢玖的喜悦一般。她也被一些人信任着、依靠着,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驸马府一个地方,只把眼光局限在那里,自哀自怜,甚至为此差点儿搭上性命,真是傻气。温暖心田的不一定是爱情。
谢玖看她的样子,细声道:“公主的情况,我无力改变些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公主可以快乐起来,把眼光从驸马府内扩展出来,仔细看看这个世界,这里,还有更多我们未知的、有趣的东西,怨恨最是不能解决问题,伤人伤己。希望公主快乐,我家卫螭说过,快乐地人,心胸也会跟着宽广起来,因为快乐,所以愿意去宽恕。整天把眼光局限于一地,看悲伤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反而容易忽略别的东西。”
豫章公主听得一愣,突然想起她发病时驸马的表情,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谢玖地手,说道:“谢谢卫夫人,我今日就回京去。”
谢玖微微一笑道:“公主路上小心,莫要过度劳累,伤了身体。”
豫章公主道:“我知道的,果然,来找卫夫人说一说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总觉得,来找卫夫人说说,或许能给我指出一条明路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