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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侃侃而谈:“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齐王佑、蜀王愔都是陛下的儿子。陛下没有教好儿子,导致他们胡作非为,祸害百姓,陛下之责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御史台负有纠察之责,两位王爷犯错,陛下不责王爷,反而责怪无辜收留流民地卫子悦。不符为君之德。”

魏征说的铿锵有力。卫螭听得冷汗淋淋。还真是敢说啊,魏征老头子。很是崇拜的投过去一个眼神,就见人家魏征眼观鼻、鼻观心的正坐着,正气凛然。

李二陛下没说话,魏征接着道:“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

“魏征老匹夫!”

李二陛下被魏征逗得跳脚,恶狠狠的神情,似乎恨不得杀了魏征才能解恨。反观魏征的表情,依旧老神在在,正气凛然,巍然不惧。在看其他人的表情、神色,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看来李二陛下被魏征这么当面指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看了这么半天,卫螭也算明白了,他也就是个冤大头。被丢了面子,觉得下不去台的李二陛下拎来出气地。

李二陛下瞪视了魏征半天,冷冷开口:“卫螭,为何收容流民之初不上报朝廷?”

卫螭抓抓脑袋,道:“回陛下,庄子上第一次来流民在寒冬腊月,下大雪把农户地房子给压坏了,我带人去帮忙修房子地时候,见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来乞讨,责骂了他们两句,才知道他们是逃荒出来的。两个大汉,要照顾一群人,情状十分可怜,我一时心软,让他们住在我家的偏院,先借了粮食给他们过冬的。臣对朝廷律令不是很熟悉,不明白要做些什么,家里的管家成叔虽说为人老练,但于官面儿上的事情,也有些陌生,只知道可以安顿好之后再入籍也不迟。其他地,也没多想。本着人命优先的原则,决定先救人,其余的事情,能延后的都延后。那些人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已是饿了好几天,连着让他们喝了一天稀粥,才敢让他们进食干食,情况之惨,无法言说。当时,只想着救人,没空想太多了,陛下。”

卫螭说的是心里话。当时,看到那些流民的惨状,就一门心思的想着去救济,压根儿就没想起入籍啊杂七杂八地事情,管家也打听了说不急着入籍。后来,又查到了原因,卫螭就更不忙着让他们入籍了,谁知道李二陛下会咋处理两个儿子。这会儿,卫螭对自己地决定竖起了大拇指,不入籍都还被迁怒,入籍了谁知道会咋样。

李二陛下冷冷看了卫螭一眼,道:“卫螭,朕常言你有赤子之心,如今,你也和旁人学会隐瞒朕了,以你的滑头和谨慎,怎么会不问清楚就收容如此多的流民,你太让朕失望了!”

卫螭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脱口道:“既然陛下要听实话,那臣就说实话好了。是,臣是后来知道了内情,知道了是两位王爷行为失当造成地。可是,就算是臣知道了,臣又要怎么说?该怎么做?难道臣跑来告诉陛下吗?那是御史台的责任,不是臣能多嘴的地方!就像陛下说的,臣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做的,不过是安顿好那些流民,不让他们有人会因救济不力而饿死,让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以期将来,他们能安好的回归故土,臣这样做,错了吗?请陛下教我!”

卫螭直直的跪倒在地,心中的委屈和怒火,不再掩饰。李二陛下一愣,看着卫螭出了会儿神,叹了口气,走下龙座,扶起卫螭,道:“朕让子悦受委屈了!”

卫螭瞅了李二陛下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李二陛下叹道:“朕不止是皇帝,还是父亲。两个小畜生犯错,气得朕头疼,是朕错怪你了。”

卫螭道:“陛下言重了,陛下一贯对臣好,受点儿委屈没啥,没让陛下失望就成。”

李二陛下表情缓和了许多,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眼中有着感动,拍拍卫螭的肩膀,下旨:“传李佑、李愔即刻进京!”

接了旨,传令官飞奔而去。至于卫螭庄子上的流民,则全部入卫府的籍。全部配给卫府,补充卫府人手不足地窘况。

下了朝,李二陛下让卫螭留下,和他一起回转立政殿。李二陛下哼哼道:“魏征老匹夫,屡次当着朝臣驳朕的面子,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