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的中秋之夜很安逸,也很浪漫,相比之下,立志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大业的司马卯在这一晚却很悲催。
千里吕梁山。
起伏不定的层层山峦,不断塌方变化的山路,将通向河西的道路一会儿覆盖,一会儿冲毁。
河东军冒着随时被山石砸中的危险艰难前行。纸上谈兵的司马卯神情狼狈,战马在崎岖的山路上不停的上下颠着,让他险些呕吐起来。
“先锋锐士都干了什么,这路根本不通,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够到达河西?”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山坳停歇下来,司马卯冲着一个带路的楼烦校尉大声斥骂。
“大王。这姑射峰一带的道路是通向河西最近的渡口壶口的必经之路,我们要是绕过这一段的话,必须从云中郡的大河大弯处绕行,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会遭遇秦国的边军。”无端被骂了一顿的楼烦校尉很委屈的辩解道。
“如此,前面还有多长的山路。要几天时间才能到达渡口?”听部下这么一说,司马卯面色稍霁的问道。
“至少还需要五天。这大山连绵数百里,只靠两条腿要想出去,真的很难。”面对司马卯的质问,河东军校尉很是无奈。
从河东到河西。
传统的路线主要有二条。一是走南面的蒲坂渡,二是走北线的云中郡。现在,司马卯要出奇不意从中间寻一处所在横渡,这又谈何容易?
“殷王且息怒,只要我们再坚持下去,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想一想,当秦人发现他们的面前出现一支大军时,会如何的惊惶失措?”张耳神色一紧,安慰道。对于司马卯暴噪的脾气,张耳从心里瞧之不起,从开始时的好大喜功,到现在的犹豫不定,司马卯的能力也就是如此了。
“先生此言甚是。来人,准备帐蓬美酒,本王要与先生畅饮一番。”司马卯被张耳一阵恭维之后,心情大好的吩咐道。
河东军宿营姑射峰。疲惫不堪的士卒简单的搭起帐篷、捡了干柴点燃行灶,烧开冷水,就着干粮大啃起来。
笔直的炊烟在山林间升腾而起。
由少到多,由近至远,河东军的斥候兵由熟悉地形的楼烦兵组成,在被司马卯一顿斥骂之后,这些只是被雇佣的楼烦人心中的不忿开始累积,随之而来的,对斥候这个本职工作的责任感也大为降低。
楼烦人的放松让前出打探敌情的秦军斥候寻到了机会,从炊烟的数量上分析,秦国的斥候兵基本摸清了河东军的兵力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