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吕释之和傅宽虽然有些惋惜,还是心悦诚服的还礼:“君侯神勇,我等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方知所言不虚。”
项羽心中快意非常,脸上却不露一点,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二位过奖了。能立此功,一是大王英明,治国有方,诸公勤政,是以财赋充足,军械精良,二是诸位通力合作,让匈奴人疲于奔命,三是将士用命,奋不顾身,这才让我有机会扬国威,破匈奴,哪里是什么神勇,不过是机缘凑巧而已,你们不要听那些流言蜚语。”
傅宽摇摇头笑了:“君侯,这可不是什么流言蜚语,这是大王亲口对我等说的。”
“哦?”项羽一听是共尉说的,倒不免好奇起来。
“那还是大王亲征匈奴的时候。有一次众臣闲坐,说起各人长短,诸将都说大王能文能武,用兵无迹可寻,信手拈来,却又妙手天成。可是大王却说,要说用兵,他只能算是二流。”
“他只是二流?”项羽更好奇了,他对共尉用兵的能力也是比较尊崇的,总觉得他是少有能与自己并驾齐驱的人,当今世上,罕见其匹,可是共尉却说自己只是二流,他这个标准也太高了。“他如果是二流,那还有谁敢称一流?”
“两个人。”傅宽举起两根手指,笑着说:“大王说,论战略,指挥几十万大军如臂使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推韩信韩君侯。论战术,三五万精锐以少胜多,摧枯拉朽,当推项君侯。”
项羽一愣,举着酒杯的手滞住了,胸中涌起一阵激动。那个时候,他还是共尉的敌人啊,共尉却在臣子面前这么推崇他?他一直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敌人,而是当成一个英雄,一个比他自己用兵还要高明的英雄。他当初在萧山说的那些话,原来都不过是激将法而已。
唉!什么英雄,我的心胸,比起他来差了何止一筹啊。
项羽放下酒杯,长叹一声,起身离了座位,走出大帐,向着咸阳的方向,两手相搭,举起额前,然后深深的施了一礼:“臣项侯籍,谢过大王知遇之恩,臣愧不敢当。”
吕释之、傅宽等人见他如此郑重,也都跟着恭敬的行礼。
项羽行完礼,又嘘唏了片刻,这才转过身来,红着眼睛,不好意思的对吕释之等人说道:“籍感于大王的情意,有些失态,还请诸位见谅。”
“不敢,君侯与大王虽然义为君臣,却亲若兄弟,我等羡慕不已啊。”
“哈哈哈……”项羽大笑:“不错,我有这样的兄弟,确实是人生一大快事。籍无以为报,想请诸位襄助,明天一同去封了狼居胥山,然后将匈奴人的祭天金人给大王带回去,以作新年贺礼,可好?”
桓楚首先大笑起来:“正当如此。听说那金人可不小,能值一大笔钱啊。大王为了我等出征,要向商人们捐助,那些商人还搞出点事来以示不满,我们将金人扛回去,也好替大王还点债。”
大帐里静了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能掀翻帐篷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