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项佗大喜,项羽难得征求他的意见,今天自己一时冲动,直抒已见,反倒引起项羽的注意了。所谓突颖而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臣以为,大王宜勒兵巡狩衡山,从衡山郡进入南郡,同时征召九江的兵马助战,一来名正言顺,二来也可以增加兵势,如果张良确实有意取南郡,则迎头痛击之。届时大王从衡山横扫南郡,北向取南阳,臣攻洛阳、颍川,南向攻南阳,齐头并进,重夺南阳郡,岂不更加稳妥?”项佗的心情有些激动,话说得明显比较快,然后渴望的看着项羽。如果能争取到与项羽同时作战的机会,不仅可以立功,而且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将得到极大的提升。他想了想,觉得意犹未尽,又说道:“臣以为,借此机会可以试探一下衡山王、九江王的忠心,如果机会合适,则当取之。西楚正在取南越,迟早会对他们下手,如果他们依附西楚,对大王来说,可是如芒在背啊。”
项羽的浓眉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项佗的话说中了他的心思。他不担心吴芮,但是他很是担心英布。英布很能打仗,但是这几次他讨伐齐国,英布都没有随军,只是派了几千人、一员偏将应付一下。项羽很担心这个刑徒出身的九江王,他从咸阳离开的时候,就装了整整一船的美酒,他对西楚生产的物品没有什么抵抗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和西楚勾结在一起了。如果那样的话,等于在他的背上捅上一刀。有了这个顾忌,那本原本无害的衡山王也变得有害了,因为他们是翁婿。
“有道理。”项羽沉思了片刻,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的拍了拍项佗的肩膀:“子异,这两年有长进啊,考虑事情周全多了。”
项佗眉开眼笑,连忙谦虚道:“大王过奖,臣受大王委托,坐镇大梁,不敢掉以轻心,时时刻刻以追随大王征战天下为已任。”
“哈哈哈……”项羽哈哈大笑:“这才是我项家的好儿郎。努力!”
“喏。”项佗激动的大声应诺。
项羽在大梁停了两天,随即南下。衡山王吴芮和九江王英布接到诏书,吓得魂飞魄散。特别是英布,一听说项羽来了,脸都变了色。他下意识的认为项羽这是为了他来的,因为他消极殆工,没有全力配合他征战,所以他兴师问罪来了。
翁婿两个一商量,英布觉得最好装病,不亲自来赴约,以免被项羽趁机干掉,同时暗自集结力量,项羽如果真是为了他来的,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为了保险起见,英布派出特使,过江和驻扎在长沙的张良接触。
张良接信大喜,随时把消息送到咸阳。
咸阳很热闹。
四月中,白虎校尉彭越击破严关,生擒了南越太子赵始,五月末,西楚左尹公子婴到达象郡,与赵佗的使者进行接触。因为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好,公子婴对南越的情况了如指掌,在谈判中,他有理有据,让南越无机可趁,而他的秦宗室身份又彻底瓦解了赵佗旧部的意志。随着西楚商人将公子婴亲自过问南越谈判事宜的消息送到各个关隘,赵佗就断断续续的收到了不少建议和西楚谈判的上书。赵佗见形势不妙,只得摆出谈判的姿态,以示顺从民意。
虽然赵佗的条件太高,西楚一时半会还不能答应,但是既然开始谈判了,而且赵始都被带到了咸阳,事情就有了好的开端。共尉倒也没拿赵始当俘虏看,管吃管住,还让人带着他在咸阳到处蹓跶,除了不能出咸阳城之外,他现在的身份其实就是质子,而不是俘虏。当然了,万一谈崩了,他的生死还是很难说。
七月中,代王陈余、燕太子臧衍也来到了咸阳。从齐国大败之后,他们赶回自己的领地,然后不约而同的又向西楚东柱国韩信求援,希望韩信能够再提供一些军械,让他们重组大军。但是韩信没有答应他们,他说,我家大王虽然全权委托我处理河东、云中诸郡的事宜,但是你们这些事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做臣子的不能擅权,你们还是到咸阳去求大王吧。
陈余和臧衍无奈,只得亲自赶赴咸阳。臧衍是老马识途,陈余却是第一次到咸阳来,他被咸阳的富庶和安定吸引住了,赞不绝口。在等待共尉接见的空当里,他还到西楚太学去观摩了一次。因为他的名士身份,他来到咸阳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不少人送来了请贴,请他参加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