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既大怒,伸手就去拔剑,刚拔出一半,却停住了。他顺着亲卫的手指看到了山坡上飞泄而下的东楚铁骑!
“布阵!”田既拔剑长啸,熟练的发出一系列的命令:“弓弩手,剑盾手,立即到营寨后防守。”
鼓声大起,被东楚军来袭的情况惊呆的齐军惊醒过来,正在准备早饭的士卒们纷纷扔下手里的事情,奔回自己的营帐,取出武器,在伍长、什长的带领下,以尽可能的速度集合。
与此同时,东侧的燕代大营也响起了急促的战鼓声,鼓声交相呼应,一下子打破了清晨的清谧。士卒们挤成一团,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调整着合适的位置,军官们则大声呼喊着,指挥自己的手下尽快进入位置,作好战斗准备。
大营里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齐军的阵势刚刚初具雏形,桓楚已经带着骑兵冲进了大营。桓楚一马当先,身子伏在战马上,人马合一,在粗木立成的简单营寨前根本不作停留,战马一跃而起,跳过营寨,带着凛冽的杀气直接撞入了齐军刚刚列成的阵势中。手中的铁矛一抖,就将一名齐军的胸甲洞穿,直接挑在了矛尖上。战马呼啸而至,两名齐军眼睁睁的看着如墙一般的战马撞到面前,却来不及躲闪,就被撞得飞了起来,在空中倒飞过三四步远,轰然倒地。然后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伴从头顶飞过,鲜血如雨一样的喷洒下来。
四千铁骑,如同滚滚洪流,势不可挡的杀入了齐军大营。桓楚居中,季心在左,郑昌在右,三人相隔不到五步,齐头并进。桓楚手中铁矛翻飞,接连挑杀挡在他面前的齐军将领。季心左手长矛,右手长剑,远者矛刺,近者剑劈,当者披靡。郑昌双手握矛,圆睁双目,两只脚紧紧的踩在马镫里,身子悬空,伏在马背上,借助着马的冲击力,将手中的长矛捅入一个又一个齐军的身体,每杀一人,便大吼一声,以助声势。
跟在他们身后的江东子弟兵攻势如潮,纵马紧追,如同锋利的剃刀一般从齐军中一划而过,如林的长矛瞬间收割了无数的生命,一个又一个的齐军被他们刺倒,或者被战马撞翻在地,随即又被更多的马蹄踩中。
田既虽然挥着长剑四处奔跑,斩杀了好几个脱离自己作战位置的部下,可是还是挡不住溃乱的漫延。很快,桓楚的马蹄就冲到了他的大帐前。
“放箭!”亲卫将一声怒吼,手中长剑猛然下劈。
亲卫营是田既手下最精锐的部队,他们在发现有敌军来袭的时候,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了防守的准备,他们甚至利用士卒们做饭的柴伙在面前架设了一道两步厚、十步宽的火墙,剑盾手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将身体紧紧的贴在盾牌后面,准备迎接最猛烈的冲撞。弓弩手拉弓上弦,瞄准了东楚军驰来的方向,一听到亲卫将的命令,第一排弓弩手同时扣动悬刀,长箭呼啸而出,直奔冲在最前面的三名楚将。
桓楚早就看到了在慌作一团的齐军显得别具一格的亲卫营,他大喝一声,奋力掷出了手中的铁矛,与此同时,左手取出了放在马鞍旁的盾牌,护在头顶,右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身体弓了起来。
长矛呼啸而出,直奔田既飞去,田既身边的两个亲卫同时冲了上去,举起了手中的盾牌。铁矛“迸”的一声刺在盾牌上,强大的冲击力将盾牌击成碎片,余势不衰,又刺穿了那个亲卫的手臂。那个亲卫痛得连声大叫,不由自主的向后让了一步,紧接着又是三枝铁矛飞到,另一名亲卫勉强挡下了一枝,却再也挡不住另两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田既被其中一根铁矛刺中大腿,钉在地上。
刹那之间,桓楚已经冲过那道火墙,杀到亲卫营的小阵前,他用长剑猛砍马臀,双腿猛踹马腹,战马吃痛,放声长嘶,愤怒的冲入了小阵。当面正对着桓楚的三名亲卫当即被撞得飞起,暴露出了后面的长矛手和弓弩手。两枝长矛刺入了战马的身体,那两名齐军却被撞得口吐鲜血,倒面栽倒。桓楚根本不去看他们,哈着腰,长剑电然而过,将三名弓弩手的咽喉割断。
受伤的战马奔出十几步,轰然倒地,庞大的身躯带着惊人的气势,又向前滑了几步远,所到之处,将齐军撞得东倒西歪。战马倾倒的那一瞬间,桓楚从战马上飞身而起,如同一只大鸟,在空中横越五步,杀入齐军阵中,人刚一立地,尚未站稳,盾牌已经猛砸在一名齐军的头顶,“轰”的一声巨响,那名齐军虽然举起盾牌招架,却挡不住桓楚的力道,被一下子砸得跪倒在地。桓楚拔步飞奔,长剑前刺,再杀一人,几步之间,就冲到田既的面前。
田既的亲卫们大惊,号呼着冲上前去,拼命的护在田既的面前。桓楚怪啸连连,长剑左突右刺,盾牌推扫,片刻之间,又将田既的亲卫斩杀数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