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营的将士夷然不惧,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铁戟,肆意挑杀疯狂的匈奴人,内圈的将士则抬起手中的连弩,接连不断的射杀匈奴人。这是虎豹骑从咸阳带来的新式连弩,一匣可以装十只箭,只要扳动把手,就可以连续不断的发射,又快又准,最适合这种近战肉搏了。虎豹骑装备了一千具,骠骑营成立时,共尉让灌婴调拨了五百具,心疼得灌婴每次看到骠骑营的将士时,眼睛里恨不得长出手,再把这些连弩抢回去。
秦军原本就有手持连弩,但是存在着射程和射速不能两全的缺点。陈乐在东海时,和通晓连弩利弊的夫祈做了很多的探讨,最后决定做出两种手持连弩,一种是十支装,射程二十步,射速快,专门用来近战,一种是三支装,射程一百二十步,用来远射。虎豹骑的将士标准配置中就包括手弩,同时包括这两种连弩,十连弩主要是装备领兵将领的亲卫,提高他们近战的能力,以便更好的保护主将,三连弩装备普通士卒,以保证在与对方接触之前的打击中先声夺人。
而立功心切的傅宽和冯代不约而同的冲在了最前面,他们亲卫营手中的十连弩,也就成了匈奴人的噩梦,所到之处,一片狼籍。
除了装备连弩和铁戟之外,骠骑营和虎豹骑一样,装备了精铁打造的铁甲。这种铁甲同样是陈乐的杰作。铁甲的防护性能好,但是铁甲重,特别是对于经常要长途奔袭的骑兵来说,铁甲是不适合的。以前的秦军骑兵就不穿铁甲,他们连长戟都不带,只用弓弩杀敌,用剑防身,以备不测。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长戟,他们具备了和步兵一样的近战能力,增加了强悍的近身搏杀能力的同时,防护的要求也提高了,铁甲就成了必备的装备。为了减轻重量,陈乐创造性的使用了半甲,也就是说,只有胸前有一片铁甲,背后没有,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些甲并不是铁板一块,上面钻出了一排排的孔,不仅大大减轻了重量,同时还提高了透气性能,更重要的是,防护能力并没有受到影响。尤其是面对以青铜箭头和石箭头为武器的匈奴人,他们简直是刀枪不入。
在武装到牙齿的西楚军面前,匈奴人虽然有勇气,可是并不能改变一边倒的形势,骠骑营和虎豹骑一左一右,飞速杀进,很快就冲到了白羊王的中军大营。
白羊王面如土色,西楚军的速度太快,他的人马根本来不及抵抗已经被击溃,看着一个个在西楚军翻飞的马蹄下惨叫的士卒,白羊王的心一阵阵的揪痛,可是他却不得不面对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沿着河边飞奔而来的西楚军显得来者不善,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他白羊王。
白羊王身经百战,他略微打量了一下战场的形势,立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一面派人吹响了就地抵抗的号角,一面带着亲卫营和后军向北狂奔。在此起彼伏的号角声指挥下,已经和西楚军搅在一起的匈奴人奋起反抗,他们或是组成一个个小阵,或是单人独马,拼命与西楚军周旋。
虎豹骑、骠骑营顽强杀进,命令不要恋战的鼓声在山谷间穿梭,将士们纵马狂奔,用战马的速度带起来的力量冲击匈奴人的阻挡。匈奴人虽然英勇,可是面对奔腾的战马,他们显得太弱了,一个接一个的被冲垮,被弩射中,被长戟刺杀。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两岸的草地,汩汩的鲜血流进河水中,清流的河水慢慢变成了红色。
白羊王的及时撤退,保证了他自己的安全,同时还完整的带走了完整的后军和大分部中军,可是给士气带来了极大的挫伤,当那些拼命的匈奴人发现白羊王已经抛弃他们时,他们崩溃了,一个个扔下武器,哭喊着跪倒在地。
冯敬第一个冲破了匈奴人的营地,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空营,白羊王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他气得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没能抓住白羊王,让他十分沮丧。
但是随后赶到的共尉和吕释之却十分满意,出奇不意的击溃了白羊王,这一仗的战果已经是十分满意了。虽然白羊王跑了,被杀伤及被俘的匈奴人不到白羊王人马总数的一半,但是西楚军与匈奴人的第一战能得到这样的结果,本身就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虎豹骑和骠骑营追出一百多里,这才收兵回营。
山谷中,共尉和吕释之已经收拾好了战场,清点出了具体的战果,匈奴人战死和重伤的五千余,被俘七千多,主要是前军的一万人,另外还有中军的两三千人,白羊王撤得及时,后军一万人全跑光了,中军也跑了一万多。虎豹骑、骠骑营加起来伤亡近千人。
共尉心疼得直呲牙,灌婴和傅宽却喜笑颜开,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让人满意了,他们异口同声的对共尉说,陈少府搞出来的连弩和铁甲实在太好了,那些匈奴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他们的箭就是射中了,也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当然没什么伤害了,匈奴人大部分还是青铜箭头呢,有的甚至还是石箭头,哪能伤得了你们。”吕释之也十分满意,他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他只是凭裙带关系做柱国了。
“别高兴得太早。”共尉不好当面扫他们的兴,只好把话题扯开去,问起了白羊王的去向:“那头羊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