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得意的撇撇嘴:“这个竖子被权势冲昏了头,以前的精明干练早就没了。更何况君侯大军压境,他为了求生,只能对我言听计从。只是眼下咸阳的形势,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所以成与不成,还在两可之间。君侯不能对他抱太大的希望。以臣之见,君侯应该立刻进兵,封锁咸阳周围的交通要道,以防那些人逃窜。”陈平不屑的笑了笑:“这些人虽然有实力,但是也不敢轻易的起兵,他们大概还在观望,看君侯如何对待他们,只有他们的愿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他们才会铤而走险。”
“言之有理。”共尉思索了片刻,长身而起:“你立刻赶回咸阳,看看赵高是否得手,另外,你作为我的特使,与那些可能造反的人联系一下,先安抚住他们,免得他们逃了。”
陈平犹豫了一下:“臣……恐怕不妥。”
“为何?”共尉看了陈平一眼,随即明白了,陈平在赵高府上呆的时间太长了,再注意保密,也难免走漏风声,那些贵族们耳目又多,不可能对陈平一无所知。他想了想,摆了摆手说:“这样吧,你还是回赵高府中去,我另派人去咸阳游说那些人。”
陈平松了一口气,连忙领命。两人又讨论了一下如何应付赵高的问题,陈平这才悄悄的去了。共尉随即找来了郦食其,让他潜入咸阳,与那些秦朝的宗室和重臣们联系。郦食其这段时间正闲得难受,一听有事做,心花怒放,当晚就起程赶往咸阳。
郦食其走之后,共尉又找来吕释之,让他立刻赶回南阳,将关押在南阳的降将以及屯田的秦军一起带到关中来。吕释之领命刚要走,共尉又叫住了他:“你派人去一趟沛县,和大兄联系一下,我入主关中之后,他是想留在沛县,还是想到关中来,如果愿意到关中来的话,就立刻收拾一下,尽早入关。他手下的那些人也尽可能的多带一些来,我们现在急需更多的力量。当然了,如果有人不愿意,那也不要勉强,好聚好散,毕竟……以后还有机会合作的。”
吕释之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带着亲卫营离开了大营。
忙完了这一切,共尉又将众将召集起来,商定了进军咸阳的方案,这才回到了后帐。后帐里,薄姬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灯前,正在看书,听到共尉的脚步声,才将目光从书上挪开,浅笑着迎上来,接过共尉的大氅。共尉伸了个懒腰,笑着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少姁呢?”
“吕家姊姊去陪她的姊姊了。”薄姬笑盈盈的说:“一大早可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哦。”共尉挠了挠头,有些心虚的笑了两声:“娥姁的情绪可稳定了些?”吕雉跟着吕释之来到关中,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态度十分不友善,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说就回了自己的帐篷。共尉心里有鬼,也没敢多问,可是不问两句,又显得不正常,所以颇费思量。
“不太清楚。”薄姬摇摇头,蛾眉蹙起,有些担心的说:“娥姁的情况让人很担心,她有孕在身,还赶了那么远的路到南阳来,紧接着刘季又战死沙场,她一定十分难受。我听少姁说,她来的这几天,也不哭,也不笑,一个人躲在大帐里不出来,实在让人担心得很。”
共尉心里咯噔一下,吕雉有身孕,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吕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与他有没有关系,外面风传那是吕雉与审食其有染。共尉听了这个传言,五味杂陈,他既希望那个孩子与他无关,确实是审食其的种,又对审食其与吕雉的关系有一种莫名的醋意,总觉得吕雉既然跟他一夜春宵,那么就不能再和审食其有染。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吕雉?共尉讪笑了笑,觉得有些无趣,翻身躺到榻上,双手抱在脑后,看着薄姬轻解罗衫,除去头上的发髻,一头乌黑的青丝如瀑般的泄了下来,脑子里想的却是吕雉那憔悴的面容和怨恨的眼神。
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共尉心里忐忑不安。
“真是可惜了。”共尉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什么?”薄姬不解的扭过身子,脸色微晕的看着共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