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尉点点头,沉默不语。
李左车补充道:“申、司马二位将军攻城掠地,刘、张二位将军在河南攻取荥阳、洛阳,他们的兵力已经足够,君侯的大军却略嫌单薄。章邯得知敖仓危险,一定会派兵来救。我军现在只有四万余人,恐怕不敷使用,君侯看是不是再补充一些人马?”
郦食其也点点头:“广武君(抱歉,前面一直把李左车写成广野君了,应该是广武君,广野君是郦食其后来的封号,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出现。)说得有理,秦军有三十万之巨,上将军也有十几万,我军和他们相比差得太多了,而且还分散在各地,实在不是个好现象,应当适当的把诸军集中起来应敌。”
共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郦食其,又看了一眼李左车,见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笑,以他们的智商,当然不会看不出自己玩的那一套虚虚实实的把戏。眼下明面上和项羽闹了一场,名正言顺的接受了怀王的诏书,引兵入关,两面讨好。但是这其实也是危险的,一旦中间有了差错,左右逢源就变成了左右支绌,所以最关键的还是要壮大自己的力量,不让任何对手有可趁之机。正因为如此,他才下令一直被他雪藏在东海的韩信率部西进。项羽如果还相信他,让他安稳的入关,那当然最好,如果万一听了范增的话,和他反目为仇,他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二位先生放心,我已经下令调集南阳和东海那边的人马支援,届时我军可达八万人左右。”共尉顿了顿,又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那些秦军还不能用,要不然的话我们现在的兵力……”
共尉前前后后收拢了六万多秦军降卒,但是现在主要敌人还是秦军,他根本不敢把他们调出来用,包括章平、冯敬、李昶那些将领,他也只能先闲置着。现在只等入关,一旦入了关,他成了关中王,那些秦军就成了他的子弟兵,他的实力将和项羽平起平坐,甚至有可能超过项羽一些。不过,从长远考虑,他还不能太过张扬,以免引起项羽的警惕,打乱了他未竟的借刀杀人计划。
“八万人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足以平衡形势了。”李左车淡淡的说道:“章邯曾在东阿城下击杀武信君,上将军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有上将军在侧,他不会把主力派来救敖仓的。”
郦食其颌首附和,接着又说:“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粮道对于章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虽然不会主力尽出,但是也不会派出乌合之众,我们面对的压力不小,君侯还是小心些的好。有备而无患,方是万全之策。”
共尉点头称是,随即让人招集众将议事,不大一会儿,周叔、赵青、郦商、田壮等人来到大帐,济济一堂,开始研讨如何阻止秦军的事宜。
……
彭城,韩信在军谋王晟、都尉高宝龙的陪同下,钻出了船舱,看着高大的彭城城墙,被海风吹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副将黄元安、张安平跟在后面,东张西望,感慨不已。
“我们终于又回来了。”韩信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一年多闷在东海,听着不断传来的战报,他这心里蠢蠢欲动,一直盼着哪一天能等到共尉让他出征的军令。等啊等,等得他心里都快长了草了,终于在收到巨鹿大捷的消息后不久,他接到了共尉让他带兵西进的军令。韩信心花怒放,撇下郁闷的陈乐一人,立即带着人上路,趁船溯水而上,直达彭城。一路上他日夜兼程,连淮阴都没有停,但是到了彭城,他一定要停一下。
因为藏在心底的一点不能为外人道的情愫。
“韩将军——”岸边等候的人群中,一个穿着儒服的中年人举起手臂大声叫道。韩信举目一看,却不认识,他回头看了王晟一眼:“这人是谁?你认识吗?是不是君侯府上的人?”
王晟摇了摇头:“不认识,以前都是和陆家丞会面,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会不会是……”他犹豫了一下,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韩信,不会是怀王的人吧?
“不见。”韩信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要退回船舱,正在那时,那人又高声叫了起来:“在下广陵侯府庶人叔孙通,奉陆家丞命,在此等候将军多时,请将军上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