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怀王附和道,又问:“你觉得他们二人联手,当以何人为首?”
“当然是项羽。”吕臣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项家世代楚将,武信君虽没,可是诸将还是以项家为首,且项羽为人豪爽,待人恭敬慈爱,颇得众心,一呵之下,千人皆废,为当世孟贲。共尉虽然勇悍,可是与项羽相较,不可同日而语。再说了,他们是异姓兄弟,项羽为兄,共尉为弟,焉有兄长听兄弟的道理。”
怀王听了,眼角的鱼尾纹不由自主的颤了几颤,眉宇之间反添了几份愁容。他没有再说什么,有些怏怏不乐的又喝了一会儿,推说身体不适。吕臣和熊英连忙告退,径自出宫回府。在车上,两人并肩而坐。吕臣有些茫然的问熊英道:“公主,共项合兵,我军胜利的希望又添几分,为何大王反而忧愁?”
熊英看了他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回到府中,吕青正好已经下值,见他们夫妻一起回府,好奇的问了起来。吕臣便将情况说了一遍,吕青也皱了皱眉,不快的白了吕臣一眼:“你真是糊涂了。”
“何出此言?”吕臣还有些不解。
“回来再跟你说,我先进宫见大王去。”吕青没好气的摆摆手,匆匆出了门。吕臣看着吕青的背影,站了片刻,嘴角一丝笑容一闪即没,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茫然的表情。
共府,华灯初上,共敖和白公两人正对面坐在案前,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下着棋,不时的从旁边的碟子里拈起一块鱼干扔进嘴里。陈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送来几样新鲜东西给他们尝鲜,各不相同,他们只知道吃到嘴里味道不一样,反正都是海里的鱼,究竟是什么东西,陈乐也没说,说了他们也分不清,反正送来就吃。本来白公府上也是有的,但是白公一个人嫌冷清,经常跑到共府来找亲家下棋,后来干脆长住共府不回去了。
“我说亲家,你能不能再让我几目?”共敖的棋艺不是白公的对手,眼看着又要输了,陪着笑央求道。白公眉眼之间全是得意的笑:“还要让?”
“再让点,再让点。”共敖搓着手说。
“要让也行啊,不过不能白让。”白公拈起一颗棋子,含笑说道。
共敖一愣,警惕的看着白公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他用手指指点着白公,嘿嘿的笑道:“我明白了,亲家是又看中我这里的什么好东西,故意给我下套吧?我说你今天这棋怎么下得这么狠呢,杀得我节节败退,这才到中局就支撑不下去了。你先说,看中什么了,我看舍不舍得给你再说。”
白公哈哈大笑:“谁不知道你是最大方的,肯定舍得,肯定舍得。”
共敖连连摇头:“你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奉承话,先说是什么。”
“那个……”白公有些不好意思:“上次陈逍遥送来的鱼烛,能不能再匀我两支?”
“你不是也有吗,怎么跟我要?”共敖白了他一眼,连连摇头:“这个不能给,换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