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尉十分诧异,鲁山招降章平的四万人这件事很大,项羽他们能够知道他并不诧异,怎么以前的事情他也知道?而且数字说得又这么准?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浑身冰凉。
“岂有此理!”没有任何先兆,共尉忽然暴怒,他站起身,劈手将手中的酒爵砸到武涉的身上,一脚将面前的案几踢飞,案上的物品四散飞出,然后一步就跨到不知所措的武涉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骂道:“竖子,你敢欺我吗?我千里迢迢的赶来帮忙,你们却将我的人马一口吞下,当我是不知道黑白的憨货,被你们卖了,还要帮你们数钱?”
“君侯——”武涉浑身是酒,一脸的冷汗,共尉突然之间的暴怒让他惊愕莫名,满肚子的说辞一下子全忘光了。看着共尉凶光四射的眼睛,他冷汗涔涔,平时的风度不翼而飞,他双腿发软,要不是共尉提着他的衣领,他只怕已经坐在地上。他紧紧的拉着共尉的大手,连声解释道:“君侯息怒,君侯息怒……”
“息怒,息你祖宗八代的怒。”共尉用力一推,将武涉扔在地上,转身就走,大声嚷道:“老子不陪你玩了,马上回颍川!”
旁边站着的郦商等人大惊,刚准备上前去劝,却被郦食其用眼神制止住了。郦食其走到面色苍白的武涉面前,冷笑了一声:“你家将军好黑的手段,连我家君侯的人马他都敢吞?这么有本事,还要我们帮什么忙,让他到巨鹿去把章邯、王离的五十万大军一口吞了吧,以后他就无敌于天下了。”
武涉不顾屁股摔得生疼,连忙站起来拉住郦食其的袖子,低声下气的说道:“郦先生,郦先生,我家将军不是这个意思,还请郦先生在君侯面前多多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郦食其一甩袖子,不屑的瞟了武涉一眼:“这种事,不是你我解释得清楚的,你要想活命,在我家君侯下令斩杀你之前立刻滚蛋吧。回去告诉你家项将军,你们去你们的巨鹿,我们回我们的颍川,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郦商、周贲等人也明白过来,一个个怒气冲天,上来对着武涉推推攘攘的,灌婴最恼火,抽冷子一脚踹在武涉的胸口,直将他踹出帐去,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灌婴指着武涉破口大骂:“你家将军真是丢人,世代贵族,就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这么不讲道义,对兄弟下黑手,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呸!让他回去把脖子好好洗洗,我家君侯不说则罢,否则我虎豹骑一定第一个去斩杀了这个不要脸的伪君子。”
“不讲道义,伪君子。”
众将七口八舌的骂道,连推带攘,根本不给武涉说话的机会。田锦江干脆招呼过两个亲卫将武涉提起来扔到营外去了。武涉灰头灰脸的爬起来,无可奈何的看着紧闭的营门,顾不上擦去脸上的血和灰尘,跳上马,飞奔而去。
“去,给我查一下,这两天之内有哪个亲卫单独出过大营。”共尉一回到后帐,就阴着脸给虞子期下了命令。虞子期心里明白,刚走了两步,共尉又加了一句:“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喏。”虞子期心领神会,拱手领命而去。
共尉心惊不已,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吕媭脸色也很不好,秦军的事情共尉一直处理得很机密,降卒送往东海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项羽居然知道了,只能说明共尉的身边被人下了暗桩。一想到此,吕媭就心惊肉跳,共尉对手下极亲近,特别是这些贴身的亲卫,那简直就象是对家里人一样,如果这人是个刺客,那共尉岂不是一直走在死亡的边缘?
“夫君,你说这会是谁安排的?”吕媭问道。
“应该是范增,但是项羽可能也知道一点。”共尉眨着眼睛,平静的说。
吕媭点点头,却又有些责怪的说:“夫君,用间是兵家常事,你能在咸阳用间,范增、项羽在你身边用间也是意料之中,怪只怪你平时太大意了,一点防备也没有。”
共尉汗颜:“夫人责备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