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妥?”项佗应声问道。
“我军攻城数月,士气已经低落,这个时候再赶去与杨熊军交战,只怕……”柏直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话虽然含糊,却表明了项佗和魏豹想说而不好说的意思:就是怕被共尉耍了。他的话更加剧了魏豹和项佗的担心,两人连连点头,皇欣、武满见了,也连声附和,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顿时把共尉破敌的妙计说成了想沾魏军便宜的阴谋。柏直最后提议说:“要不这样吧,请共君侯去迎击杨熊,我军伏击大梁守军?”
周叔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指着柏直怒声说道:“柏将军,我军疲惫,难道杨熊军远来就不疲惫吗?让共君侯从陈留赶过来,再去与杨熊作战,难道他就不累了?君侯如果战败,城内的守军又何必出城?杨熊到了城下,我们腹背受敌,又怎么能攻下大梁?”
柏直面红耳赤,这个道理他当然是懂的,他只是顺着魏豹和项佗的意思说罢了,可没想到周叔这么直接,让他下不了台。魏豹不悦的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对周叔喝道:“周将军,讨论军情,各抒已见而已,何须如此激动?且不说柏将军说得有理,就算他有什么错误的地方,他是你的上官,你也不能这么无礼。是不是跟士卒们呆在一起时间久了,应有的礼节都忘了?”
周叔愤然,他转身看着魏豹,强按着怒火,拱了拱手道:“大王,臣无状。”
“罢了。”魏豹挥挥手,不愿意再和他说什么。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个可恶的共尉笑容下面掩藏的贪婪,让他心里的邪火突突的往外窜。
周叔却没有回席,而是再次冲着魏豹拱了拱手,恳切的说道:“大王,杨熊军很快就能到达城下,君侯此计,诚为一举两得的好计。如果错过机会,我们再想拿下大梁可就难了。”他见魏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好再转向项佗:“丞相,如果君侯去阻击杨熊军,那么他的形踪就会暴露,大梁的守军更不会出城了,我军又如何能伏击他们?”
项佗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搓着手半天没有说话。如果让共尉去迎击杨熊,且不说他愿意与否,就算他愿意,他和杨熊对阵时,大梁的守军肯定要防备魏军在旁边埋伏,根本不会出城。这条计策里最关键的诱敌一环就失去了作用,纵使能击退杨熊,大梁还是拿不下来,还得强攻。
他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看着怒形于色的魏豹,再看看心急如焚的周叔,忽然灵机一动,抚掌大笑:“有了。大王,诸位将军,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丞相请讲。”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项佗。项佗得意的抿了抿嘴,顿了片刻,才说道:“周将军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如果大梁守军见不到我军的踪迹,一定不会出城。而共君侯长途奔袭,也会影响战力,恐怕未必是杨熊的对手。我看是不是这样,就由周将军率一部分人马充作我军主力,协助共君侯与杨熊作战,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这样岂不是两得其便?”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就连周叔都不能说这个主意不好。魏豹喜形于色,拍着项佗的肩膀大笑道:“丞相不愧是武信君看重的年青英杰,这计好啊,这计好。”
“大王,共君侯愿意吗?”柏直高兴之余,有些担心的说。
魏豹愣了一下,看向项佗,项佗很有把握的说:“大家放心,我修一封书去,他只要见了,一定能痛痛快快的去迎击杨熊。”他又对魏豹说:“大王,请速速拨付人马和三万人的旌旗给周将军,让他与共君侯一起迎战杨熊。”
魏豹连连点头,立即安排。
共尉在离大梁不足百里的时候,看到了周叔和他所带的五千人马、大量的魏军旗鼓。看着有些惭愧的周叔,共尉爽朗的一笑:“魏王太客气了,何须五千人马,只要周叔到此,我就心满意足了。”
周叔感激不尽,只在到了共尉的身边,他才能体会到这种赏识。他看了一眼共尉手中的项佗书信,有些担心的说:“君侯,不看看项丞相的书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