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余善继续自说自话,“瑞之,我何尝不知大事失败已成定局?只不过你让我俯首认罪,交出尊严,换取余生富贵,实在是大谬了,你未免也太不了解我了!人生如同赌局,野心需要付出代价,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不过是一条命而已,我还没到不能接受失败的份上……这些年你跟随本王鞍前马后,劳苦功高,本王不能给你一生辉煌,难不成还要拉着你陪葬不成?逐你出军营,你可能理解本王的苦心?”
余善面容平静,声音轻柔,奈何这番肺腑之言,他只能说给四野听,注定入不了任何人之耳。
这一刻,望楼顶,余善的身影竟然有几分落寞孤独的意味。
“谁能理解本王?”余善仰头而叹,“大概刘安能算半个?”说着哂笑一声,“刘安,不过是一个兵败潜逃、不能与上下同死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也不能同富贵,怎么可能理解我?”
言罢,余善神色坚定下来,自己对自己庄重道:“明日,当与众将士同生共死,以报追随之义!”
余善手按刀柄,一刹那气势凛然。
天才与疯子,不过是一线之隔。这一天之隔,便叫做成败。而成败之间,不也是一线之隔?
一线之间,天才与疯子,成功与失败,截然相异。
翌日,屯扎在乌龙江边的卫青大军,借助会稽的楼船,发起了渡江战役。
而驻扎在章治城的余善,率领大军倾巢出动,在卫青渡河之际,发起突击。
是役,余善披坚执锐,身先士卒,死于乱军之中。
当日,卫青大军渡河成功,占领章治城。
章治城城破之时,在章治城南十里之外的一个山头,一名青衫男子面朝章治城,抱头失声痛哭,撕心裂肺,哭声惊散百鸟,让人不忍听闻。
一日之后,五万汉军挺进已无叛军坚守的闽越之地。
第四百四十一章 形势迷离,将若之何?
秦城在得到乌桓三族大军赶来支援的消息之后,随即命令大军停止前行,转而就地结阵,军阵整齐,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严阵以待,但也绝非敞开怀抱欢迎大驾。片刻之后,五万服装不一的草原骑兵出现在秦城的视野,领头的三面王字大纛,正是乌桓、鲜卑、阿米德族的标志,在三面大旗之下,便是乌桓王查木错、鲜卑王、小阿米德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