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骑兵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每一个成年男子都是天生的战士,十几年与马为伴的生活,更是让他们的马上功夫炉火纯青,与这样的敌人进行马上对战,对于现在武器装备和战术都没有什么优势的汉军骑兵而言,无疑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艳阳高照,汉军开始打扫战场。不得不说,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而不幸的是,秦城所在的重步兵二屯十八什就碰上了这个事。事实上,整个重步兵二屯一百号人,都被留下来,除了这会儿和别的戍卒一起打扫战场外,待会儿还要留下来掩埋阵亡将士。
也就是说,重步兵二屯不能跟随李广前往上都了。按照安排,他们在就地掩埋好阵亡将士后,就得乖乖回乾桑城。
李广急着带军赶往上都,尤其是经过刚才一战之后。所以主力部队不能停留,而只能分出一小部分处理善后工作。
秦城带着十八什的戍卒们,和其他戍卒们一起,顶着烈日开始打扫战场。
一轮烈日,尘土依稀在低空弥漫,空气似乎在血腥中变得扭曲,一地鲜血,染红了黄泥土,其间点缀着数不清的断肢残骸、裸露的五脏六腑,阳光在一地狼藉上反射着点点刺眼的光,将死亡将士们不甘、不舍、恐惧的表情衬托的更加狰狞。
秦城在一个肠子撒了一地,双目圆睁的戍卒身边蹲下,试图将他的手从肚子上挪开,奈何无论秦城如何用力,僵化的尸体始终不曾有半点儿移动。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秦城双手将这个戍卒的肠子从地上捧起,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塞进他的腹腔。做完这一切,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秦城也忍不住眼眶湿润,心中也悠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情。
这是最纯粹的军人,也是最伟大的军人。为了他们守护的东西,他们义无反顾,最终不惜马革裹尸。
马革裹尸,这是多么悲壮的一个词!
无定河边骨,春闺梦里人。
秦城有一时的恍惚。
“什长,你没事吧,是不是想吐?”伍大亮在秦城身边蹲下,一只手扶上他的背,关心道。
“没事。”秦城向伍大亮露出一个无恙的笑容,强自收回心绪。
“要说这新兵第一次上战场,都是会吐的。这样的腥味,第一次见的人还真是受不了。”伍大亮怕秦城硬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