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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样,还是个可造之材吧?”

“将军看人的眼光一向高明。”戏志才笑呵呵的说道:“奉孝虽然年幼,可是处理的几项事务都可圈可点,将来必成大器。”

郭嘉不好意思的坐在那里,红着脸,给他们煮茶。他在刘修身边做书僮,戏志才送回来的那些消息全部经过他的手处理,虽说他只是负责整理一下,并不涉及太多的机密,但是戏志才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精辟入微的分析早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直在想象这位隐身在黑暗中的大才是何等样人,没想到今天出现在他面前的戏志才却是个其貌不才的书生。更重要的是,他刚才已经奉长公主之命检查过戏志才的令牌,却没有想到他就是戏志才,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密谍。

戏志才看出了他的窘迫,轻声笑道:“奉孝,为秘事者,要隐于众人之中,外表越是普通,才越便于行事。一块玉如果打磨得非常精致,如何能藏身于顽石之中?可是如果有石衣包裹,那就方便多了。”

郭嘉连忙躬身致谢:“多谢先生教诲,嘉定铭记在心。”

戏志才微微一笑:“将军,此子将来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刘修大笑,心道这是必须的,要不然我花那么大代价干什么。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水开了,郭嘉泡上茶,恭恭敬敬的送到两人面前,然后安静的在旁听着。

戏志才双手握着杯子,呷了一口茶,品了品,这才轻轻的放下杯子,慢悠悠的说道:“鲜卑如今已经乱成一团糟,正月初,我安排慕容风的旧部从虎都救出了慕容风,和连乱了手脚,如今正到处搜寻慕容风的下落,我估计再过两三个月,他应该就会向将军求援了。”

刘修微微颌首,没多说什么,这些事他已经从戏志才的月报上了解到了,只是现在戏志才当面解说更加详细一些。

“正月底,我离开鲜卑,赶到了钜鹿。”戏志才顿了顿,眼皮一抬,两道精光一闪而没,“将军,山东的事情恐怕与我们预先估计的有些不同。”

“哦?”刘修也放下了茶杯,静静的看着戏志才。

“钜鹿附近现在有近十万大军对垒,但是战况却不激烈,双方一直在不断的交手,每次规模都不大,我觉得,他们好象都不是在作战,而是在练兵。”

戏志才不紧不慢的向刘修介绍的了钜鹿的情况。他说,钜鹿是张角的家乡,根基深厚,仅在钜鹿周围就有七八万黄巾,袁绍人不多,只有两万五千左右,但是他的部下都训练有素,最差的也是各郡的郡兵,而指挥这些郡兵的大多是跟着袁绍在北疆作战的,也就说,这些原本属于朝廷的郡兵现在已经被袁绍完全掌控了。

最精锐的当然还是袁绍那五千亲卫营。在袁绍和张角的多次交手中,张角好几次已经围住了袁绍,但袁绍都仗着这五千亲卫营突围而去,张角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困住这五千人。但袁绍也不是无敌的,从最近几次的交手来看,张角能困住袁绍的时间越来越长,这说明他已经找到了对付袁绍的办法,而手下也渐渐训练出了一支能和袁绍匹敌的精锐。

不仅如此,张角手下的那些乌合之众在经过几个月的战斗之后,也慢慢的在发生惊人的变化,他们由开始漫山遍野的冲锋,到现在有重心的突破,寻找官军的薄弱点,他们在一步步的成长,而且速度惊人。

“太平道伤亡很大,交战三个多月,伤亡的将士已经达到了两万以上,这还仅仅是在钜鹿。”戏志才眉头微皱,“但是,能活下来的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百姓,他们已经渐渐的像一支军队。”

刘修的脸色严峻起来,他听出了戏志才的担心。袁绍是想借太平道的事掌握兵权,进一步培植自己的根基,而张角也是在以战代练,在战斗中成长,以期训练出一支强悍的军队。这是他在汝南想做而没有最终做成的事,如今,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