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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是傻且吧,人家刘德然都说了,因为史料不足,这些故事有些查无实据,只能听听,不能当真。你啊,尽信书不如无书,这都不懂,还装什么有学问呢。”

“你胡扯,不信我们去问问他。”

“问问就问问,走,谁输了谁在太极道馆请一席。”

“请就请,谁怕谁啊。”

不过,来找刘修的人都扑空了,刘修不在洛阳,他到了长安。

刘修到长安是公私两便,私事是在为《长安志》的绘图做实地考察,《洛阳志》的畅销,让他及时的把《长安志》的准备工作提上了日程,文字方面有的是人,插图这一块他却要亲力亲为,倒不是他觉得只有自己能画,而是这两本书其实并不是消遣那么简单。

他先推出《洛阳志》,让洛阳的贵人们知道洛阳的繁华,产生自豪感,然后再推出《长安志》,让他们看看当年比洛阳还要辉煌的长安如今是什么败落样,给他们一个震撼,让他们知道珍惜现在美好生活,以长安的败落为鉴,多一些清醒的思考,为以后改革做一些铺垫。

这两本书是以娱乐为表,以古鉴今为里,可以说是一本谏书,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这么崇高的目标,蔡邕哪会有空帮他搞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公事,则是与永昌太守曹鸾相关,曹鸾关在槐里狱已经一个多月了,天子一直没有给一个处理意见。其实天子一气之下,是想让人乱杖打死曹鸾的,不过最后让刘修劝住了。

你打死他,反而成就了他的名声,自己落了个昏君的恶名,对目前的困境有什么帮助?

天子看了他的上书,便把这件事交给了他,你去处理吧,我看你有什么好办法。

于是刘修便来到了槐里狱,见到了曹鸾。

曹鸾五十多数,其实算是曹操的远房亲戚,当初还是曹腾推荐他入朝为官的,很早就做到了二千石,不过后来曹腾死了,曹嵩不善于经营,曹家又想脱了宦官这个恶名,结果搞得士人不接受他们,宦官认为他们是叛徒,里外不是人。曹鸾在这二千石的位置上一呆便是十几年,而且迁来迁去,越迁越边疆,最后被迁到永昌这个蛮荒之地。永昌在哪儿呢,估计很多大汉人都不知道,但是告诉你出了永昌郡不远便是天竺,应该便有点概念了。

为了能从那鬼地方调回来,曹鸾决定死里求生,利用大旱这件事为党人讼冤,如果真能成功,他的名声可就大了。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把话说得特别过激,就差说如果不赦免党人,大汉明天就要完蛋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读书人大多喜欢把事情说得非常严重,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

但是事出愿违,上书送出去之后,等来的不是天下大赦,而是槛车征送槐里狱的诏书,一看到诏书,曹鸾的汗就下来了,到槐里而不是洛阳,他知道自己想慷慨就义的机会都没有了,等着被槐里狱的狱卒折磨一通,无声无息的死在某一间牢房里吧。

曹鸾人还没到槐里,头发就全白了,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整个一风烛残年的老头。刘修第一眼看到他时,吓了一跳,还以为狱卒把他领错地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