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一场落幕(4)

皇帝知道裴娥故和宋谵的交情时,怀里还搂着一个美妾。

美妾娇娇弱弱的躺在皇帝的怀里。

皇帝懒洋洋的,微微张嘴,一旁就有侍从拿来葡萄荔枝什么的水果喂给皇帝。

侍卫前来禀报,皇帝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正好一个荔枝核卡到了嗓子处。

哇的一声,就吐在了美人身上。

裴娥故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心里正寻思着皇帝召她和事,左右琢磨不出来,便也就作罢了。

她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然后回头捂住眼,微微靠在了宋谵身上。

松竹味清雅,环绕在裴娥故身旁。

美人被送去更衣了,皇帝看向裴娥故宋谵两个人,示意二人过去。

裴娥故压下心头恶心,行了一礼,对着皇帝道:“臣女裴家长女娥故,请殿下万安。”

皇帝唏嘘道:“早些日子便听闻这京城的贵女,就裴家长女更胜一筹,今日特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裴娥故笑笑,脸上挂满虚弱的神色,气若游丝,还撑着懂事,点点头:“谢陛下好意,臣女自愧不如其余姊妹。”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只是眼里突然的精光一闪,想到什么似的。

他笑眯眯的看着裴娥故,不答,但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馊主意。

三天以后,裴娥故在殿里浅眠,突然外面来了一个太监,他尖着嗓子,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然后甩开了圣旨。

裴娥故懒懒抬了眼,心里只是一惊,然后磨蹭着站起来,单膝跪地后轻轻的抬起另一条腿,双膝点地。

“皇帝昭曰,今裴家长女贤良淑德,不称嚣张跋扈,但然已到及笄之年,朕特许探花郎慕氏之子慕延,婚誓成言,以此为据,钦此。”

跪在地下的少女瞳孔猛的一震,然后抬头,死死看着那张金黄色的圣旨,然后咬咬唇,接了旨。

声音有点颤抖:“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慕延是新科举的探花郎,长得也算是俊俏,少年意气风发,初次来京城,有一幅好的书卷气。

但是别人不知道,裴娥故是知道的,这个人他就是个叛徒,虽然宋惊龄并未明说,但来往忘记烧了的书信暴露了两人的关系。

裴娥故勉强跌坐在贵妃榻上,手轻轻抚上额头,然后闭上眼。

突然,她好像爆发了一样,向来温润的性格霎那间就点燃了。

她砸了两个青花瓷的茶盏,捂住了自己的头。

裴家嫡女,大宋唯一的外姓郡主,她从小享受着优渥的环境,接受着良好的教育。

大家闺秀名门风范不足以形容她,她像是能蛊惑人心的一朵玫瑰,内心黑透。

她本性张扬热烈,但她外表内敛温润,少女修养极佳,还那么年幼。

就沾上了不愿触碰,最肮脏的血液。

父母不爱,甚至将她送给亡国仇人,郡主殿下,宁愿抗命,绝不服从。

她咬唇,脑子飞快转着。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宋谵的脸浮现出来,她使劲摇了摇头,然后使劲闭上眼,深呼吸了两口。

这个疯子能帮她什么?

——

这几日裴娥故任由绣娘摆弄,将婚服,绣花鞋设计好以后,她累的趴在桌子上。

夏天的黑夜热风徐徐往屋里飘,几点零星闪亮在夜空上。

忽然,窗户动了一下,随即烛火忽明忽暗,直至熄灭。

裴娥故趴在桌上的头一动,然后抬起来。眯了眯眼。

她有点视力不好,夜里看不太清。只看见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