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娥故是被吵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疼的要死的脑壳,望向前方。

面前一个女孩柔弱的跪在地上,眼中的厌恶不含掩饰。

她自己站着,手上拎着鞭子,目光往旁边移,一个少年也双腿屈膝在地上跪着,目光惨淡并无生机,但是五官长得精致又漂亮。

裴娥故看见这两个人,又看看手中拎着的鞭子,瞬间又想倒在地上,她身子不稳,晃了晃。

她眼前跪着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未来的太子,一个是未来的太子妃。

而给她冲击力更大的并不是这两个人,而是她为什么又一次重蹈覆辙来到了这个世界。

说起来裴娥故死的也算自作孽,她一步一步作死,最后被削成了人棍。

而眼前似乎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裴娥故脑子一热,往后一倒。

旁边的婢女见状赶紧架起她,嘴里念叨着:“小姐,您怎么了?”

裴娥故摆了摆手,娥眉微微一皱,慢悠悠的缓了良久,甩下鞭子,轻轻弯了腰纤细而娇嫩的手微搭上裴滟的肩上,轻声细语道:“好妹妹,知道你不容易,起来罢。”

她另外看着宋谵,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你,也起来。”

她无视裴滟错愕的目光,只是注意到了宋谵眼中的一点诧异,倒不像是注意裴娥故为什么放他,而是一种看待生死的诧异。

裴娥故无视一切,踱步回了闺房。

回到房间以后,裴娥故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扶了扶额,惊叹一声:“我居然再世了。”

想来其实也算毛孔悚然,她一个逝去的亡魂好端端的回到了这个世界上,多少也有些让人不可信。

裴娥故望向铜镜里,她生的骨相颇为漂亮,是那种温柔的古典美,皮肤白嫩细腻,眉眼间有着抹不掉的古韵,一笑都是千娇百媚的存在。

这么形容简直毫不夸张,甚至找不到其他词赞美这个人。

偏生裴娥故就有一个绿茶妹妹,各种诱导裴娥故去干一些伤害宋谵的事,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裴娥故就头疼,她只想着解决一桩是一桩,能活多久是多久,保命要紧,虽然现在做了一些比较神经病的事,但好在事情还有余地好转。

但她总觉得宋谵和上辈子的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裴家此时还没倒台,其实按照这个时间线,不到一个月,宋谵应该就是太子了。

她思及至此,偷偷摸摸去了宋谵的院子。

还没等看见宋谵,一阵声音传来:“阿谵,你怎么样呀?”

裴娥故吊了口气,完了,小绿茶在这里。她略微尴尬的停在原地,准备偷听个墙角。

坐在院内的少年目光微微一顿,随即睨了一眼外头的人影,收回了目光,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裴滟则是瞧了瞧宋谵的膝盖,紫红一片,她不忍的皱了皱眉,嘀咕着:“偏生她是嫡出,为何心眼子这么坏。”

宋谵眼对裴滟的多嘴目光变的有些阴冷。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挖了一块药膏细细涂在宋谵身上,宋谵垂下眸子,并没有说话。

裴滟涂完以后细细叮嘱了宋谵一堆,看宋谵没有想让她留下,撇了撇嘴就走了。

她走以后,宋谵直起身子来,漫不经心的倚在木门框上,对着外面戏谑的说:“怎么,人都走了还躲着?”